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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喝多少酒,现在还很清醒。
然而在经过楼道间的垃圾桶时,却顿住了脚步。
刚才纪峣走时,准备把所有东西打包扔掉,蒋秋桐就算站在阳台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去A大任教那会,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暂时落脚。
纪峣自从跟他好了以后,也没少去。
然而纪峣避讳在他那留宿,更不会轻易留下个人物品。
那里对于他是个暂时栖息的地方,对纪峣来说,更是酒店一样的存在。
连一只牙刷,一块毛巾,一件衣服,他都没有留下。
这么想着,蒋秋桐脑子里不知是转了什么念头,僵立片刻,竟掀开了垃圾桶的盖子。
里头什么都没有。
“…………”
蒋秋桐低头看自己的双手,自嘲一笑。
而难得被发小温柔对待的纪峣,到底没有在张鹤怀里哭出来。
他嬉皮笑脸地给张鹤当拐棍,让对方搭着自己的肩膀,出了小区以后直接打的去了最近的酒店。
开房的时候,张鹤纠结了一下,然后自暴自弃地选择了大床房——纪峣今晚肯定是要跟他睡的。
他木着脸任由前台小姐姐隐晦打量,然后向对方借了一个轮椅。
纪峣嘲道:“哟,轮椅,上次当着徐叶叶我都没好意思说——你坐轮椅的样子太他妈狗了,她推着你,简直是黑道大佬老夫少妻禁断爱。”
张鹤鬓角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这么折腾一路,还是有点托大了:“闭嘴。”
纪峣立马闭嘴,老老实实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看到大床房的时候,纪峣的身体快过意识,很自然地吹了个口哨:“好浪漫好性感。”
张鹤:“……”
他忍无可忍,一巴掌把将这个越难受就越作妖的蛇精病糊到了床上:“赶紧睡!”
纪峣麻溜从床上翻起来蹿进浴室,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尿急不?不尿急我就先洗个澡,你先睡吧。”
张鹤摆手让他快滚,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刚才有一阵子,他还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了来着。
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就没停过,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货要干嘛——纪峣肯定会把水打开,然后借着水声悄不声儿的偷哭。
——头疼。
他揉揉额角,摊上这么个货,真是要了老命了。
果然,纪峣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张鹤几乎已经睡着了。
他半梦半醒间,感到床铺一重,一个带着湿润水汽的人小心翼翼地掀开,钻了进来。
皮肤冰凉。
张鹤有点睡迷糊了,他闭着眼探了下对方的体温,咕哝一句:“干什么洗凉水澡。”
然后将人往怀里一捞,拍了拍对方的背,“哥给你暖暖。”
说完,呼吸再度变得轻缓,他实在是太累,转瞬就又睡着了。
纪峣只觉得冰凉的身体被投入熨帖的热水中,从骨缝透出来的丝丝缕缕寒意被尽数驱散。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避开了张鹤的伤脚,然后伸出手臂揽住对方,小奶狗似的、充满依恋地蹭了蹭对方的肩膀,也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回了家,下了飞机一上的士,纪峣就让司机师傅带他们去了医院。
张鹤眼皮一跳:“去医院干嘛?”
纪峣垂眸看着他打的石膏:“你说呢。”
张鹤莫名有点怵,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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