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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了掠额前撞乱的头发,她摆脱永道的手站好,理了理衣服,在外间闲置的沙发上坐下。
他跟了过来,解开西装外套坐在了她对面。
他手里有杯酒,透明的液体轻微的晃动,颜色深得像他的瞳仁,永远猜不出其中的味道。
从他离开以后,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更久的时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普华低着头,包间里的歌声变得可有可无,她甚至可以感觉自己心脏起搏的每一下跳动。
她很想向酒保要杯纯正的烈酒灌下去,让自己不要胆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但手上的杯子空了,茶几上的杯子里只有几块即将消融的冰块,合上手心摸到微微沁出的汗,她明白,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
对面的永道,在短短一年间成熟了很多,也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眉心的纹路没有表情时依然很清晰,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任性执拗的男孩。
几个月不见,他又理成很短的板寸,鬓角有一道特意剃出的发线,像个刚刚退伍的军人,很硬朗。
她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他,也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平静。
他取了纸巾垫在化水的玻璃杯下,纸巾很快被冰水浸透了,皱成几道柔软的起伏,像他隆起的眉心。
擦掉手上的水,他沉闷地开口问:“肋骨下面还疼吗?都好了吗?”
普华下意识把手交握在胸前,几个月前的疼痛一闪而过,好像每次的抽痛只是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可以说得很严重,但那并不是她需要的,所以她平淡的回答:“已经不疼了。”
“又回医院照过片子吗,完全长好了?”
他还是对她的伤不太放心。
她敛下睫毛,不太情愿告诉他。
“去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他皱了皱眉,表情严肃起来。
“因为不想去。”
她说得很负气,之后侧过头望着外面的庭院不再理他。
他同她一道望向那里,天黑了,夜色下的庭院很美,竟像是特别筹划好的一幅画。
尹程,纪安永,高超峰带着他们的妻子女友围坐一起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大家还是当年相熟的朋友,除了年纪增长以外,没有任何改变。
而他们两个,早已物是人非。
普华看得出了神,明明知道自己不再属于那个圈子,又免不了失落,无可奈何。
转回身坐好,她偎在沙发靠垫中,完全像个局外人。
“这儿太吵了,我们出去坐坐。”
他注意到周围嘈杂的环境,“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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