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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自己真是笨得可以,青青用两根簪子就牢牢固定住的头发,我这里东缠西搅好半天,不仅原本勾乱的头发没能绕回去,反而更是蓬开了半边脑袋。
又是急,又有点醉,又有点恼,我狠狠一跺脚怒斥一句:“明儿就剃了头当姑子去算了!”
旁边扑嗤一声笑,我腾地站起来转脸看过去:“是谁?”
扶疏花木里转出一个天青色的身影。
我没看清胤禛脸上的微笑,随即转身面湖:“你别过来!”
“怎么?我怎么不能过去?”
他笑着,向我走近两步。
我着急地向湖边又挪了挪:“叫你别过来!”
他顿了顿,我想到自己的样子即使从背后看也是够丑的,急得几乎跳脚:“转过身去,不准看!”
“好好好,我不看。”
听动静他似乎是转过了身,我咬着唇两只手胡乱在头上一通乱拧,不知揪断了几根头发也没能把自己理出个人样来。
急切中我没听到他已经走了过来,他两只温热的大手就在我凌乱的发间与我手指相触。
“坐下,我来。”
夜色没理由这么美,你也没理由这么温柔。
说不清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冲进我眼眶里,滴溜溜地打了几个转,将及堕下。
我坐在青石上,面前一湖碧水,身后是他。
他慢慢把我头上所有的簪环抽下,让长发垂在身后。
没有梳子,胤禛的五指插进发丝间慢慢向下缕,从头顶直缕到发尾。
“我小时候,有一天下了书房去给皇额娘请安,隔着老远李德全就把我拦住不让进去。
我也是年少好奇,从一边绕过去偷偷往里看,皇阿玛就是这样在给皇额娘梳头。
皇额娘长得真美,那个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却仍旧极美丽,我站在外头,看了很久。”
他低首时,我能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如果不是这酒,他怕是不会说出这番话吧。
我静静坐着,不敢动、也不想动。
偏有一只渡鸦来打破沉寂。
胤禛有些惊觉刚才的失态,低咳一声对我低笑:“你看,曼萦,我不会侍弄你的头发,只能打一条辫子,你可不要怪四哥哥手艺差。”
“怎么会,有劳四哥哥了。”
他愣一愣,语调低沉:“十二格格没生病之前,头发也象你的这样好。
你这样坐着,象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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