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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到床边,轻柔为郑睿擦去额角的汗珠,细细打量着他,轻轻叫道:“郑公子,郑公子,是我,静茹,我来看你了。”
那女子几乎是摒住呼吸,专注地观察着郑睿的反应。
然而令人失望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叹了口气,果然这事是急不来的。
那女子的面色又黯沉了几分,一言不发。
“对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说道,“这位姑娘,我向你保证郑公子醒来之前我绝不会离开此地,能不能请你把我的两个同伴放出来?”
那女子愣了一下,沉默了一阵后说:“我并未拘禁他们,若是你在我的人陪同下见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却不能让他们自由活动。”
这便是软禁了。
然而我却不好说什么。
月梅还可以辩解,但纳兰容若却是有官职在身的清廷官员,在这“乱党”
的根据地,不将他就地格杀已经是万幸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尽心照料着郑睿,他却毫无反应。
我没有因此气馁,他的情形让我想起现代的植物人,但跟植物人不同的是,他的情况显然危险得多。
古代并没有足够的技术和设备能够让不吃不喝的植物人维持几十年的生命,不吃、不喝,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我又怎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日,我终于得到许可,在一个名叫阿标的壮汉的监视下去见容若和月梅。
他们被软禁在重重守卫中,然而生活倒也不虞匮乏。
月梅固是见到我就扑过来将我紧紧抱住,容若也关切地看着我,上下打量。
我微微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我很好。
你们呢?”
月梅有些哽咽,拉着我的手道:“我们也是一切都好。
只不过他们不准我们去看你,总是放心不下啊。”
我怜惜地看着这个贴心的丫头,容若在一旁关心地问道:“曦敏,究竟出了什么事了?你最近都在何处?”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说着把郑睿的情况描述了一番,末了说道,“这样的情形,我是走不开了。”
月梅吃惊地看着我,容若面色严肃地说道:“曦敏,这事儿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郑睿乃是朝廷眼中的逆贼,况且因为他,你跟皇上吃了多少苦头?皇上若是知道这事儿,会有什么反应?”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不必担心,你该知道我心里只有皇上,此情此心不会改变。
但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至少一半的原因在我。
我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弃他于不顾呢?他从未存心害我,就算是一般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何况他也算是我的朋友?若我此时置他于不顾,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日后必定会为罪恶感所纠缠,一生不得安宁。”
容若哑口无言,但想了想又道:“虽说如此,但此人对你痴缠不放,他若醒了,还会放你走么?皇上并不知道我们来此,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想要逃走那是难上加难。”
我轻轻一叹,道:“这也是我执意来此的原因之一。
此生我注定负他,但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含糊过去,这样岂不害了他一辈子?等他醒来,我会与他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希望他能看得开。
如他真的放开了,自然不会阻我们,然而……”
我瞟了一眼伫立在门口的阿标,压低了声音道,“若我无法说服于他,那我们就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逃脱了。
谁也不知道郑公子何时会醒,但我们却必须提前做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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