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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多的布也不必愁,海外好些地方好些人,我们的布织得好又用不完,何不贩到海外去。
太祖曾说过,海外广阔,大有可为,固守脚下方寸,早晚要远落在后头。”
这也是孟约才想出来的,在东方的文明已经历经几千年时,还有许多未开化的地方呢。
孟老爷却笑一声说:“海上风浪大,极险,若非惯在海上的,凡出海便生死难料。
贩至海外这事,我们家干不了,不过自有能干的,回头为父去访一访,机织布极便宜,便是分薄利润,所得仍巨。”
把心头忧虑放下,孟老爷又恢复每日兴头高高,一脸满足的状态。
仲秋节,孟约与袁娘子鼓捣出广式月饼来,腊肉咸蛋黄馅,豆沙馅,莲蓉馅,还有一味蜜瓜馅的。
四色各几块装一匣,给小美人们一人送去一匣,相熟的人家也送,下仆侍女掌柜管事及工人都各送几块尝尝味。
中秋节一过,山上便又满是菊华,小美人们相约去山中采菊。
山中野生着的菊花,哪座山头都有,因去年饮过菊花酒,小美人们还惦记着那味道,便个个带足下仆侍女,皆说要采好些菊花回去酿菊花酒。
采菊时,姚青与孟约道:“阿孟,我怎么听说你家要搬?”
“是要搬,应是年后的事,家父要去京城,不肯丢我在鹿邑,只好跟去。”
孟府还没将孟老爷晋仕的消息,但各家都知孟老爷要搬家,这事孟老爷自有考量,孟约只不拖后腿顺口捅破就行。
“阿陈远在湖广道,阿孟又要上京,明年还有几个要嫁的……真个是人越来越少。”
“免不得的,便是生作男儿身,不也一样要为前程各奔西东。
聚聚散散的,人间难免,眼下仍在一块,仍痛快,那便足够了,想那多作甚。”
孟约听这话也连连点头:“山河宽广,总要挪挪地方,看看不一样的,不然不白来一世上的遭么。”
“是这个理,这样说倒羡慕阿陈,随父亲辗转各处,比我们成日在县城内外转悠要多看主行多风景。”
“我还记得阿孟说良人时,说要个她想去哪里,就能带她去哪里的呢。”
“要真有这般良人就好了。”
随着小美人们年龄一岁一岁增加,说起良人婚嫁的频率便越来越高,好几个小美人已于今年或成婚或订亲,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随时约随时都能出来一块玩耍。
孟约看着一个个人比花娇的小美人,满心祝愿,盼她们能一世比花娇。
采罢菊花,小美人人团团围坐在一处,不知为什么,今天小美人们都格外爱看孟约。
孟约今天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衣裳首饰也没什么太新的式样,都是常见的款:“到底怎么回事,打从见面起,你们就总不时要看我一眼。”
小美人们齐齐沉默,好一会儿,才有人低低出声:“阿孟,我们都听说了。”
“听说什么?”
为做月饼,孟约宅了许久,根本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什么。
“你同周家郎退亲了。”
原来是这个,孟约根本没拿这当什么事,所以小美人们有异样,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这上来:“我道是什么,这有什么不好说,值当你们一个个欲言又止,生怕惹起我伤心一样。
你们看我的眼睛,看我的脸,我像是有一丝一毫为这耿耿于怀,伤心难过的样吗?”
“诶,我就说嘛,阿孟素来藏不住事,若真难过,早找我们哭,她才怎么会在家自己咬被角哭湿一床一床被子。”
孟约:“外边都传成这样了……那我可真很冤枉。”
“当真没哭过?”
小美人们哪个信她,遇上这样的事,便是心性大过天去的,也免不得人后落几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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