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予溱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夹了丝不易察觉地轻松,淡淡地道:“如此,有劳许太医费心了。
请!”
许太医不敢怠慢,提起笔伏案挥毫,转瞬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方子,恭恭敬敬地交到杨予溱的手里。
“行了,又不是千金小姐,没那么娇气。”
我从他手里把方子抢来揣到怀里:“只不过吹了些冷风,喝口热茶就没事,还是请许太医纡尊降贵移步寒舍替家母把把脉吧。”
“你确定会去拿药?”
杨予溱狐疑地望着我。
“我保证~”
我举起手不是很诚心地发誓,急不可待地往外走:“好了,娘该等急了。”
开玩笑,花那么钱不说,还有吃苦受罪,傻子才会买。
一行人复又乘了大车往夏府赶,路上我简短地向许太医介绍了一下娘的过往病史,又把她吃过的药拣主要的报给他听,等到大致说完,车也停在了巷子口。
杨予溱硬要跟,我拗不过他,只得带着他和许太医匆匆地沿着小路来到后门,不待上去叫门,吱呀一声,门已开了。
蒙方身手灵敏,反映又快,一眨眼已消失不见。
“九小姐,你回来了?”
徐伯挑一盏气死风灯出来,瞧见全身裹在黑色大氅内,垂着头跟在我身后的杨予溱和许太医,一脸惊疑:“刚好象谁进去了……”
“哪有什么人?”
我忙拉回他的注意力:“钱大夫回乡下去了,这是许大夫。”
“哦,快进去吧~”
徐伯忙退到一门,把灯塞到我手里:“雪大路滑,拿去照着点,慢慢看,多晚我都替你等门。”
“谢了,徐伯。”
我也不跟他客气,提了灯在前面领着他们进了小院。
屋内一灯如豆,昏黄的灯,把娘倚门盼望的身影投在窗纱上,远远地看来,隔外的凄凉。
“娘~”
我扔下他们二人,急步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漓儿~”
娘扑过来,急切地抓着我的手,声音委屈又焦灼:“你去哪了?娘到处找不到你……”
杨予溱和许太医跟了进来,四下里一打量,好看的剑眉拧了起来:“你住这里?”
这种地方,以他的身份,若不是我的原因,恐怕这辈子也无缘踏足吧?
冷不防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娘吓得瑟缩起来,不自觉地往我怀里挤:“漓儿,谁来了?”
“别怕,是我请的大夫。”
我扶着娘在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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