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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雁歌遂是一笑,由扶疏搭着去了后院,老夫人正在月季花架下,一朵一朵剪下上好的月季花插在石桌上的青花瓷瓶里。
顾雁歌看着一笑,随手在身边折了几枝青嫩生生的水竹,悄没声息地走到谢老夫人身后喊了声:“娘……”
谢老夫人连忙回头,见是顾雁歌笑得一脸喜欢:“是郡主来了,来来来,快些儿过来坐,我这正念叨着呢,你就来了,赶早不如赶巧,你来看看我这花摆弄得怎么样儿?”
顾雁歌揪着手里的水竹坐下,用青枝子半遮着自个儿的脸,露出明晃如珠玉一般的笑容,衬着水竹枝显得那般清贵而雍雅:“娘现在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再过几天我都不敢说自己会了。”
谢老夫人笑笑,看着掩映在青嫩颜色后面,愈发灼灿地脸,摇摇头道:“你这是揪了门口的水竹做什么,叶子薄利的,仔细割破了手。”
顾雁歌这才递过水竹叶子去,随手摆弄进了花瓶里,白的粉的花儿,一点缀了几根高高的绿枝子,立刻显出别样的娇美来,正如方才衬在她的脸旁边一样:“娘,不是有句俗话嘛,红花开纵艳,也需绿叶衬。
你瞧,这一搭衬,花更娇了,叶更碧了。”
谢老夫人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但是顾雁歌刻意随手地摆弄,并不特别是地方,谢老夫人又换了换位置,这才心意地抽手坐着看:“是更好看了,这就是你说的美形、美意、美器、美伴吧,我今儿才算明白了。”
顾雁歌看着老夫人得意的笑脸,隐约看出几分谢君瑞意气风发时的样子来了:“这几根枝叶,在娘的摆弄下更好看了,在这点儿上我可逊于娘了。”
谢老夫人摆摆手,让丫头上来把花移到房里去摆着,又吩咐道:“杏雨啊,你去把茶水、点心摆上来。”
江杏雨把茶水、点心呈了上来,顾雁歌这才抬眼瞧了江杏雨,修长地手指轻掀开盖碗,唇儿一启微微啜了口,笑道:“娘,正巧看到杏雨了,这丫头还在我那儿领着整理书房的差事呢!
昨儿让郡马一搅,我都差点儿忘了。”
谢老夫人可不知道有这出,侧眼看了江杏雨,江杏雨冲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老夫人遂笑道:“杏雨来我这学规矩的,怕误了郡主的事儿,不如把老爷书房里的大丫头拨过去,替郡主整理书房。
那丫头是读过几年书的,经史子集,背了个顺溜,比起杏雨来可不止强一星半点儿。”
顾雁歌倒也不强求,遂笑道:“那敢情好呀,我那儿啊书多、事儿杂,也怕误了这丫头学规矩。”
谢老夫人看了看顾雁歌,又看了看江杏雨,忽然想起了谢君瑞对这丫头上心,不由得想敲敲边鼓:“郡主啊,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儿?”
顾雁歌闻言不由得冷笑,谢老夫人可从来没单为个丫头问过类似的话,果真是母子连心,媳妇做得再好再贴心,做娘的也是向着儿子。
顾雁歌不露声色地又打量了杏雨一番,抿着嘴笑道:“挺好,模样小小的,倒挺可人,只是性子温软了些。”
谢老夫人听了顾雁歌的话,心下稍安,看来顾雁歌并不知道什么,而且对江杏雨印象还过得去:“一个丫头,要那么出挑的性子做什么,温顺软和不就是丫头该有的性子么,到底了也是个伺候主子的,总不能脾气比主子还大吧。”
顾雁歌眯眯笑着,眼波一扫,余光恰看到江杏雨微垂的眼里闪过不甘与愤然,于是笑得愈发灿烂明艳:“娘,你这倒是在说我的丫头,净竹这丫头就脾气大,我平时要是疏失了什么,她都能叨叨上好半天呢。”
净竹在旁边没好气儿地看了顾雁歌一眼,谢老夫人看了不由得失声而笑,道:“净竹姑娘可不同,净竹姑娘在太后身边侍候过那么些年,在宫里都是有文书的女官,府里的丫头哪个比得上。”
顾雁歌和谢老夫人说说笑笑,丫头们围在旁边侍候着,场面好不热闹。
独独江杏雨,带着些儿不甘在一边柔柔弱弱地站立着,风一吹来,盈盈楚楚地模样分外惹人怜惜,只是这副模样儿,在场的没谁去捧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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