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字,然后莫明寒了一阵,他挺小就没了妈,虽一直自觉是个独立自主的成人,可“孩子”
俩字一出现就让他觉得自己都还没长成呢就要谈孩子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儿。
“诶,你想什么呢,给个反应行不行。”
程帛尧面上一点也不露,其实心里却有些忐忑,从这点儿上来看,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有些在乎李崇安的。
如果李崇安说介意,她现在仍旧能爽快地转身离去,可她不能保证日后还能这么爽利。
“不……不碍事,我就是没法想象自己做父亲的样子,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还不够沉稳成熟。
尧尧,也就是你,竟……竟把这话也拿来说,还自个儿来跟我说,你真是……真是个让人糟心的。”
李崇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很快又放开这点不好意思,郑重地说:“尧尧,不要心思太重,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天大地大,可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从前没学过这方面,日后好好钻研,想必能找着法子,如果还是不成,我也答应你,婚书上所约诺的每一条都将践行无虚。”
这家伙果断说不来山盟海誓的动人话呀,不过少年,你真诚的眼神依然打动了我……以及我的心!
卷一屠龙手第五十一章上天总爱折磨人
照着宋老太医的方子煎药,汤汤水水喝下去滋味倒也不苦,浓稠的药汁子一碗一碗喝下去,程帛尧倒只当喝有味道的水。
但李崇安偶尔瞧见一回,那乌黑黑的药她眼也不眨一口灌下去,然后就跟宝露讨果子干吃,满嘴葡萄干嚼得脸鼓成包子,李崇安却看得心里一阵抽搐。
他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搜罗了京城各大铺子里各种糖果和果子干送来,每隔几日就送一次。
在子嗣艰难这个问题上,李崇安知道他可以不在意,但多得是人替他在意,所以他不能说“停药吧,咱不喝了”
这样的话,只能送些甜口的小零嘴教她服药后清清嘴里的药味儿。
果然世间没有十足十的圆满之事,那么好的一桩天定姻缘,偏偏遇上这么一道坎。
若是有母亲在,李崇安或还可去向母亲说一说,或从母亲那里找几句宽慰的话,又或者从母亲那里讨个主意来,偏偏他母亲去得早,自不好去与父亲说。
长嫂虽早如母,毕竟不是母亲,他此时也只能把这桩子事放在心里熬着罢了。
发现他不妥当的还是秦王,这些日子李崇安去程国公府去得少多了,要搁从前一得闲工夫就得在国公府泡半天,好在名份都定下了,只要不逾矩天天去也不碍:“静山呐,有心事?”
“父王,无事。”
“无事却苦着张脸,平日恨不得长在程国公府,这段日子却老在王府转悠着。”
秦王本也没这么细的心,还是用饭的时候秦王世子妃提了几句,说是小叔近来眉目间有郁郁之气,似是有不顺之事。
“尧尧身子不适,日日里喝着苦药汤……”
李崇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谈。
秦王还以为儿子是担心小未婚妻的身子。
又怜小未婚妻喝那么些苦汤药这才苦了张脸,因而忍不住笑道:“真是小儿女一双,吃五谷杂粮总有三灾四难,你在云涯道院也学过医药,连这个都看不明白。”
虽有一肚子谋划算计,但李崇安始终是长在相对简单纯粹一些的环境里,上有父亲顶着,下有长兄扛着,他又长年在外游学,总信世间无难事。
这件事真就是他人生里遇到的最难解决的一件事了:“是,儿子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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