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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在一旁却看出趣味来,“还没见你跟谁这么急头败脸呢。”
葛萱没心思跟他逗闷儿,灰溜溜地去了饭店听训。
正是上座的饭点儿,袁虹在吧台里忙着写扉子,也没功夫理她,得闲看一眼她身上皱巴巴的裙子,“谁的衣服?”
葛萱坦白从宽,“同学结婚,让我去当伴娘,借我穿的。”
隋艳金玩笑道:“哟,借件儿衣服就当伴娘啦?赶明儿给你买一件,不得给人当新娘了啊?哎哟你说这群死丫头,还上中学呢,陪人结上婚了。”
葛萱又羞又怕,眼泪噎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袁虹则是怒极了没声音,再者也是当众不好发作,挥手撵她,“你等你晚上回来的。”
隋艳金劝道:“行了,二姐。
咱说葛萱这就好样的了,人再玩没搁误学习,一回两回能怎么的?再说这肯定又俺家小璐璐主意,出去玩怕我说她,非得拽一垫背的。”
拉过葛萱到自己吃饭的桌上,“来,葛萱,赶紧吃两口饭上学去。”
葛萱抽抽鼻子,“小姨我不吃了,在家吃完了。”
“行,那赶紧去上学吧。
回头我说蒋璐,别他妈自己不学,还老搭搁别人。”
隋艳金说着,就事与桌上几个朋友闲聊,“二姐家我大外甥女儿,跟小璐璐同班的。
人学习可好了,把把考试大榜前几名,要么说二姐这将来,就是有指望了呗,你说是不是?再看我们家那个损种,一天就知道臭美,衣服呀,鞋呀,看见谁别人穿,那我可积极跟人比了……”
一番话听在葛萱耳里,更不是滋味。
出了门,远远看见街道斜对过的许欢,倚坐在摩托上抽烟。
心里一委屈,眼泪噼哩啪啦掉下来。
许欢送她过来,没有立时回走,确是在这儿等着哄她。
猜到她逃课被抓,挨完大人训话,肯定心情不好,却也没想她就这么当街大哭起来,一时手足无措。
怕她家人追出来看到自己,会更生气,拍拍她肩膀让上车,先带人离开这门口再说。
等在另一条巷口的少年,默默望着这一幕,直到摩托载着流泪的葛萱驶去。
葛萱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觉得对妈妈有愧,的确,什么原由也不能成为逃课的借口。
再怎么说,上学是她必须要做的事,而和许欢在一起,只不过是她想做的事,像所有个人喜好一样,一旦与正业产生冲突,是应该被舍弃的。
这就是责任和喜好的权重。
葛萱真心实意想向妈妈保证,以后再不会这么不懂事,可是妈忙得连骂她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说没有力气再管她,只略略瞥她一眼,轻浅的一瞥,但含意深讳。
妈妈从来没这种眼神看过她,仿佛不耐烦,仿佛失望。
葛萱的眼泪因此忍不住。
她是盼头,是指望,宁可被暴擂一顿,也好过让妈失望。
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吧台,忙碌的妈妈面色暗哑,明明只比旁边的艳金姨大三四岁,却好像老了很多。
家人对于葛萱的重要性是毋须强调的,如果爸妈要求,她可以不出去玩,永远都不见许欢。
但是这种要求很莫名其妙。
她无论怎样,都不会罔顾本职任务,这样还有必要去把融洽的生活,变成一道痛苦单选题吗?
这个问题,爸妈不会站在她的角度回答,或许连许欢也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他等在这儿,歉意不言而喻,他说自己带坏她,不只是一句自嘲的话。
事实是,没有任何人逃避责任,大家都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许欢为什么要抱歉?她又为什么要哭?并且还在许欢的面前哭,让他更加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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