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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会不会是他家人来接他的?”
邢祺格:“原先我也这么想的,可是医院说这是病人的私事,不便告知,而且阮知无也联系不上,要是家里人,干嘛这么藏着掖着,诶呀,你们说…该不会是……”
“什么……”
江若鱼紧张地捏住勺子,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啊?”
“拐卖!”
邢祺格打个响指,眯眼阴谋道:“应该是他养父找他想灭口,一看他活不长了,就把他拐走,把他的心肝脾肺肾割了卖钱,还有什么眼角膜眼珠子,手指头脚指头。”
我瞧这臭丫头天马行空的,越说越离谱,还煞有介事地做着鬼脸,江若鱼胆子小,让她这么一忽悠,脸色都变了,遂敲敲筷子出言打断:“差不多得了。”
邢祺格噗嗤一笑,油腻的手指伸过桌子挠了挠江若鱼的下巴:“你还真信?”
江若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缩回脑袋撇撇嘴,又跟着我们傻笑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把你吓坏了严柏又该叽叽歪歪了。”
江若鱼到底是高中刚毕业,没离开家独自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世界既憧憬又陌生,也难怪他爱听邢祺格胡说八道。
外面雨下个没完,疾风把树枝吹得东倒西歪,瑞州靠海,新闻说有台风要来了,不知道阮知无究竟去了哪里,我虽然与他素无交情,却也知道他是个命运坎坷的可怜人,不止他可怜,连其慕大哥也可怜,后来断断续续找了他一年多也没什么消息,仿佛阮知无真的是一个山精树怪,来无影去无踪。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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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我们院家属楼是在我出生前两年建的,听我爸讲因为老楼实在太破旧了,而且一些干部级别变动后也需要重新规划房子大小,但老楼住满了人没有可规划的余地,所以重建新楼,老楼拆了建电影院和运动场。
可即便是新楼,此后十几年间也渐渐旧了,一些幼年时熟识的伙伴们家里或因父母工作变动,或因买了商品房,搬走了。
家属楼大多是这样,住户越来越少,逐渐废弃,直到14年后房价飞速上涨,我们院因为位置优良,靠医院靠学校,反倒没能走上荒凉的归宿,院外车水马龙,院内沉静清幽,也算别有洞天。
当然,院里也有住久了懒得搬走的,我父母就是这样,家属院离工作单位近,走路就能上下班,用我妈的话说:“住别处去,早上在路上堵着,我找罪受呢?”
所以我家后来买的新房一直空置着,即使那新房也只是隔了几条街……又因为我妈有洁癖,这些年也没租给别人住,偶尔祖父母过来就在那里落脚。
江若鱼他家是搬走又搬回来的典型,陈心梅阿姨至今仍然感慨,还好离婚的时候没有一气之下把房也卖了,不然这会儿房价高得上天,哪里有钱再买回来?
“说话做事还是要留条后路,严柏你说是不是?”
陈心梅阿姨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向我说道:“不然后悔也来不及。”
我愣了一下,立马心领神会,干笑了笑:“是啊,后悔……”
我爸妈不明所以,也看向我,江若鱼一贯淡定,是冷战的一把好手,他不动声色,我便也不好发作。
虽说我俩上大学这几年也闹过几次别扭,但都心照不宣地将战火控制在小范围内,毕竟闹到父母那里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是寒假,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陈心梅阿姨心细如发,就算江若鱼不说,她也能察觉出来。
我爸说:“怎么啦?大过年的,怎么好像不高兴,吵架了?”
“没有,”
江若鱼急忙否认,有些抱怨地向陈心梅道:“妈,你干嘛……都说了没事。”
我妈说:“是不是严柏惹着你了?”
我爸笑着附和:“鱼鱼,他惹了你你可别忍着,告诉叔叔阿姨。”
说着就随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江若鱼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简直要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了:“没有,没有,他什么也没干……”
我是什么也没干,我就是把他骂哭了……
我大四了,一月初考研,还要跟着导师实习,忙得脚不沾地,要到除夕才能休假,而江若鱼比我低一年级,早早的放了寒假,他一直用各种借口磨蹭到学校食堂都锁门的那天才被他妈妈催着回了瑞州。
我因为忘了第一时间抢春运票,抢票软件一直在加速中……江若鱼与我人居两地,情发一心,一周后的某天清晨,我被尿憋醒,上完厕所习惯性摸手机看时间,才六点一刻,然后看见他半夜三更给我发的消息:“想你”
,我知道他一有心事就失眠,但他怕我担心,总骗我睡得很早,睡得很香。
我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地给他回消息:“我也想你。”
刚发出没一会儿他竟然直接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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