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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也不想理我。”
“啧,怎么会?胡说。”
我妈不知道我俩吵架的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因为江若鱼生气我没把他爸出轨的事先告诉他,所以他一怒之下要跟我一拍两散,就这么个破事,都四年了,他还没消气,对我爱理不理的,所以我也很生气,我也不想理他。
当然了,生气只是今日见他之后生气,见他之前我是纯粹的心虚,干了亏心事,没脸。
“等会儿他回来,你可不准再问生病的事,你陈阿姨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你跟鱼鱼多聊聊天,开导开导他,他爸妈离婚那事对他影响挺大的,搬走以后换了高中又没交到什么朋友,高中学习压力大,人就有点压抑,影响到消化系统,胃也出了问题,你没见他瘦成那样了,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你陈心梅阿姨托我找个心理医生给鱼鱼看病,想着趁大学报到之前治好,不然天高路远的,父母又不在身边,怎么放心的下。”
我愣在那儿,这么严重吗?这么说来,江若鱼更不会原谅我了,我还有什么脸生气啊,我可真成罪人了。
江若鱼慢吞吞地跟着陈心梅阿姨回来,左手抓着餐巾纸,一直在擦右手,坐下以后仍旧低着头,我妈夹菜给他,他就客气地说谢谢,我瞥见他右手指红通通的,肯定是烫到了,去找服务员找了两颗冰块,包在餐巾纸里放他面前。
“握着。”
我面无表情地说,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上,仿佛这件事跟随手抽了餐巾纸一样自然,其实心里拧巴得堪比麻花,两位妈妈看着我,他要是不领我情,我会尴尬得当场去世。
他呆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十分艰难地低低“嗯”
了一声,剥开餐巾纸,用指尖摸了摸冰块。
“还是严柏细心。”
陈心梅阿姨欣慰地看着我,目光中竟有几分感激的意味。
江若鱼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虽然他仍是不说话,也没有完全听我的把冰块握手里,我却暗自松一口气,只要他不是完全抗拒我,冰块总是能消融的。
一顿饭的工夫,外面已经放晴了,夏天的雷阵雨过后,空气清新,草色鲜艳,连阳光也洗练得格外通透,江若鱼餐盘里堆了好几样菜,却都没动几口,他坐窗边,看着外面的一棵树发呆,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他看的是树而不是行人呢?因为我看见他慢慢抬起眼神,树顶有两只小麻雀,好像在吵架,斗来斗去的,直到其中一只飞走,他才落寞地收回目光。
我说:“江若鱼考的哪个大学?”
他磕磕巴巴的竟又脸红起来,我正疑惑,陈心梅阿姨笑说:“跟你一个学校呢,我还要麻烦你,开学的时候带着鱼鱼一起,你们俩做个伴,我也好安心。”
我妈赶忙给我使眼色:“啊呀这是好事啊,我得叫鱼鱼多看着严柏,整天没个定心。”
陈心梅阿姨满怀期望地看着我:“我看阿柏最稳重,从小就管得住我家江若鱼,是吧?”
我?我心说:我可被你儿子治得死死的,我哪敢管他啊,他一句气话吓得我好几年不敢放一个屁。
江若鱼:“妈,我自己可以。”
得,他还不乐意了,我打着哈哈敷衍:“他只不过上学比我晚一年,年纪跟我差不多的,要是缺人搬行李,我倒还能帮上点忙……”
江若鱼小声嘀咕:“我比你大。”
我:“……”
呵,在论谁大谁小这事上,他倒还一如既往的执着,我面无表情:“哦,几分钟。”
他忍了又忍:“是半小时。”
我:“半小时,好——长。”
江若鱼嘴唇动了动,被我怄住了,却没像以前那样说不过就不管不顾的耍个赖,他落寞地垂下目光,又回到沉默是金的状态。
我妈嫌弃地瞪我一眼,我心情郁闷,送他们回家以后独自躺在沙发上午睡,越睡越热,越热越燥,抬起腿使劲翻腾了一下,恨不能冲到对门掰开江若鱼的嘴,你说啊!
你倒是继续强词夺理下去,你为什么不说?你就这么不想搭理我吗!
气死我了。
这一觉睡得我真是身心俱疲,梦里我一路狂奔,追着他,逼着他跟我吵架,可怎么也追不上,每每好像抓住他了又如烟雾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怎么能那么无情,竟舍得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梦醒时分,我浑身酸痛,打篮球打猛了,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冰饮,咕嘟灌下大半瓶,抹了一头汗,不急,来日方长,同一所大学,我看他还能跑到哪去。
喝下最后几口,恶狠狠捏瘪了易拉罐投进垃圾桶里。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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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和我约着打篮球的大多是高中同学,群里也有同学的朋友,都是本地人,一两年过去进群的人越来越多,瑞州不大,就算不认识,扯一扯总能扯上关系,什么二舅的老婆的妹妹的女儿是某某的前女友之类的,都是男的,吹牛皮开黄腔秀车子鞋子,整天聊得热火朝天,约打球的时候就另拉小群,谁先进就占了位,因为很多不错的篮球场地是要场地费的,主动约球的人都会办卡,其他人相当于陪玩蹭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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