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咧咧!
虱子越多越痒!”
隔日,叔侄俩挠着虱子,跟驿舍的喂猪老丈告别:“阿翁,还得麻烦你跟乡亲们转达一下,我得回去种地。
板板上的记账,我每隔几天托村邻捎到驿舍,谁领走了,阿翁就帮着涂掉。”
“包我身上!”
老丈很豪爽。
四周并没外人,王葛却压低声,显得很神秘似的说:“阿翁可别忘了,每回送来的东西里,有麻绳系着的,是我特地给你留的。”
老丈笑的见牙不见眼,也悄声回道:“忘不了、忘不了!”
走上乡间土道后,王二郎很不踏实:“咱就这样走掉没事吧?”
“不是有阿翁押那做保吗?”
一个趔趄,王二郎突然觉得,之前白活了两辈子。
话分两头。
张季鹰、桓真一行人快马加鞭,已经出了扬州界。
头顶乌云密布,很快下起雨来。
探路的部曲铁风汇报:“张大人,桓郎,前方有亭可避雨。”
他们走的是官道,有时十里一亭,建有驿舍,有时五里另设短亭,仅供歇脚避雨。
“走!”
“驾!”
众人赶路时为了防尘,头上都包有帻巾,进入木亭后,桓真刚要询问张季鹰,就看到对方的帻巾边缘,正淌下一绺绺黑水。
桓真……夫子这是染头发了?他转移视线,尴尬望天。
铁雷把主人的两匹马牵进亭内,一抬头,正对张大人布满黑线的脸。
铁雷嘴角明显抖了下,赶紧走到桓真旁边,一起望天。
铁风紧随其后:“嗳呀,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跟张大人一对视,立即下巴抖动,鼻孔快速翕张。
嗒,一滴黑水打在张季鹰手背上:坏了,染粉掉色了。
这亭子不能呆了,铁风掉头溜之大吉:“我再去探探路!”
一匹马恰在此时打了个响鼻。
张季鹰拧头:“谁在笑?!”
“回大人,是马打喷嚏!”
铁风纵马而去。
铁雷实在憋不住了,冲出亭子:“大人,我也促探探噗……”
到底没忍住,他愁眉苦脸上马,追逐铁风而去。
桓真这才转过身,递上小铜镜和手帕:“夫子,以后下雨天就不要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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