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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田地上,环绕在四周的矮山里渐渐飘出来淡淡的燃烧的纸钱味。
细雨绵绵,杏花盘旋坠地。
也不知被踩了几脚,彻底落花成泥。
清明祭祖,斜沙城里的人几乎都往城外走。
一天的雨几乎没有断过,打在油纸伞上,如泪滑落,莫名的哀伤。
原野外渐渐响起凄惶的哭声。
阴云压城,战死了不知多少将士的斜沙城外鸦雀哀嚎。
这一天的斜沙城格外的沉闷。
也只有在这一天,刻意藏起来的哀伤在看见山上绵延的坟堆的时候,如洪水泄闸,压抑不住。
将军府里,戚昔早上起来便察觉到府中的气氛不对劲。
照旧吃完饭,戚昔在屋里逗弄小狗。
而经常与他寸步不离的人却破天荒地将自己关在了另一个屋子了。
戚昔松开小黑让他自己在屋里跑,走到门边,仰头看着细雨如丝。
府中不知岁月,但前些日子阿兴还念叨今年不过寒食节。
仔细算一算,今儿怕是清明了。
而清明一过,春日也不剩几时了。
独自站了一会儿,戚昔觉得有些不适。
凉风吹进门里,心里也似乎空荡荡的。
戚昔到凳子上坐下,看着西边那紧闭的房门发呆。
清明是悼念逝去的人,所以这个节日总是弥漫着散不去的哀伤。
戚昔想了想自己可曾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人,手抵着额角,自嘲一笑。
他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哪里有什么值得在清明节怀念的人呢?
笑容敛下,戚昔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门。
他安静坐着。
不知多久,狗崽玩儿累了,趴在他脚上睡觉。
戚昔抬眸,又对着西厢房皱了皱眉。
他摸了摸肚子。
兴许是饿了,他站起来,轻轻拨开脚下的狗崽抬步出了门。
沿着连廊,走到他看了许久的门前。
曲指打算扣上门,却又放轻了动作,贴在门上。
戚昔低头想: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他犹豫着,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门没栓,轻轻一推就开了个缝隙。
“进来。”
里面传来低哑的声音。
屋里很黑,窗户都关着,透过缝隙只能看见桌前模糊的人影。
戚昔将门推开,迈定步子进去。
双手合拢将门关上,室内倏地又暗了下去,犹如黑夜。
适应了一会儿,他看清坐在凳子上的燕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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