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脚腕的扭伤以外,安悦身上其他地方的擦伤都是小问题,医生嘱咐她们用从校医室带来的碘伏擦一擦就行了。
拿着医生开好的单,施明愿推着安悦去影像科拍片。
安悦无意间余光一扫,看到施明愿校服背后的全被汗水浸透,又想起方才她背自己过来时的场景。
她脸一红,也不知道施明愿用得是哪款洗发水,怪香的。
既不是那种浓烈的劣质香精味,也不像花香那般馥郁扑鼻,而是一种淡淡的犹如薄荷一般的清香味道。
这可能就是女孩和男孩不同之处,女孩就算出再多的汗,身上依旧是香喷喷的,不会像男生那样出现汗臭混合着奇怪体味的壮烈场景。
安悦觉得自己应该对施明愿身上流的汗负责,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热吗?”
“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你去买瓶水?”
施明愿盯着不断下降的电梯层数,道:“一会再说吧,这家医院六点就下班了,到时候想再找刚才那个医生就得等明天了。”
安悦一愣,听起来施明愿对这家医院很熟悉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施明愿顿了顿,道:“以前有个家人在这家医院住了很久。”
话音刚落,面前的电梯就叮了一声,电梯门徐徐在两人面前打开,内里的人争先恐后的走出来,遇到安悦的轮椅后,自然分成了两叶。
等电梯的人都走出来之后,施明愿才推着安悦的轮椅进了电梯,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上楼的人远比下楼的人少,除了施明愿和安悦以外,就只有一个拄着拐杖的鹤发老爷爷。
安悦还记挂着施明愿的家人,追问道:“那你的家人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她出院了吗?”
做了一个多月的同桌,安悦自认为自己和施明愿的关系虽然不如她和罗晓晓同吃同住来得亲密,但也比班上其他同学更近,她从来没有听过施明愿谈起自己的家庭情况,因此格外好奇。
“她去世了。”
施明愿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
“啊?”
安悦迟钝的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顿时在轮椅上如坐针毡,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关系。”
施明愿神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道:“与其忍受无穷无尽的痛苦,倒不如干干净净的离开,不是吗?”
她谈起家人去世时的平淡语气,让人听着感觉去世的不是她的家人,而是一株不重要的小花小草。
站在她们对面的鹤发老爷爷听出了施明愿话里对生命的淡漠,情不自禁的开口劝道;“小姑娘,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只要活着一天,就能多看一天,要想开一点。”
安悦尚没有老爷爷那般的阅历,听不出施明愿话里的好歹来,只能强行附和上老爷爷的话道:“老爷爷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明愿你想开点吧。”
回过神来后,她又觉得施明愿身上好像装着很多的秘密,让她好奇更甚。
电梯停在了影像科所在的楼层,施明愿推着安悦走出电梯,在电梯关上门之前,她冲留在里面的老爷爷笑了笑,以感谢他对自己的开解。
电梯门关上之后,她又收起了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坐在轮椅上的安悦对这一瞬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顺利的拍完X光片,等待报告还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因为学校不允许带手机,两人出来的时候又匆匆忙忙,所以现在两个人手头上连消磨时间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干坐在影像科前的椅子上等候报告出来。
一安静下来,安悦对自己同桌的好奇心就像春天里野草一般疯长起来,歪着头看着施明愿,试探地问道:“说起来,明愿你原来是从哪个学校转学过来的?”
被问到的时候,施明愿正望着医院的时钟表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闻言回了回神道:“我中考完,在J市的启航中学高中部读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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