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前两日略微有些烧,自己便想起学医两年来郎中师傅教过的医术,自判症状应是受凉所致。
为验证自己学医已有所成,张良背着郎中师傅,在其草药柜里,按平日所学,自己配了几副汤药,想着喝个两天肯定能退烧痊愈。
张良喝了两天自己配制的汤药,烧症状不但没有减轻,感觉浑身酸痛无力,心想怕是自己诊断有误,学医不精,药不对症所致。
母亲见张良高烧不退,连忙去请了张良的学医师傅,王宫内廷郎中来家里看病。
郎中师傅一番问诊切脉之后,笑着对张良说道,为师平日常对你说,医术博大精深,绝非学个三年两载就能治病救人。
学艺不精,万不可轻易抓药治病,免得贻误病情。
你这还未悟透病理,就敢自己用药,这下吃苦头了。
你要将此次教训铭记在心,今后学医更要仔细些才是。
张良听着郎中师傅的话,很是羞愧,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郎中师傅说完,又安慰张良母亲,说是张良病情虽有耽误,但也不必太过担心,吃上几副散汤药,静养几日就能恢复。
隔天早上,张良还在房中睡得昏昏沉沉,母亲着急忙慌的喊他起来,说是远嫁魏国的姨母带着表弟来韩都新郑了,让他起来陪着表弟出门转转。
张良此时依旧风寒未愈,头晕眼花,极不情愿的跟母亲商量道,母亲,孩儿生病还未痊愈,这会子还是浑身酸痛,要不隔天再带小表弟出去玩。
可张良母亲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你姨母难得从魏国来韩都,自己要陪伴左右,好好唠唠家常。
你那小表弟铜爪才过总角之年,正是好动年纪,又是第一次来韩都,跟在她们身边,定是无趣心急。
家中没有年纪相仿的玩伴,只能委屈你带着出去游玩。
今日太宰侠累在府上大宴宾客,你父正好要去赴宴贺喜,我已与你父亲说好,你带着铜爪一起跟去太宰府里看热闹。
张良见母亲言语里已无可以商量的余地,心知这事是推脱不了,只得昏头昏脑起身洗漱。
张良洗漱的功夫,母亲又跟他念叨,良儿,算起来你今年已十六,过两年就到加冠之年了,可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没有定性,要好好跟郎中师傅学习医术,早日学有所成。
等你加冠之后,你父亲好向大王承情,给你在内廷太医院谋个差事。
张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母亲的唠叨,昏头昏脑的走出了房间。
张良先去拜见姨母,然后拉上表弟铜爪,跟着身为韩国大夫的父亲去往太宰府。
韩国都城新郑今日逢集,四个城门刚一打开,早早等在城门外的赶集乡民就鱼贯而入。
一个干瘦的壮年农夫,牵着一匹驮了一袋粮食的马匹,不紧不慢的走进城门。
后面一个头戴草帽,晒得黝黑年纪四旬的农夫,赶着一辆破旧马车跟在后面,车上装载着几样要去集市售卖的自产农作物和山货。
看守城门的老兵,看似闲散的来回踱步,可眼神里始终透着些警觉,不经意间扫视着进城人群。
突然,农夫旧马车上套着的马匹,引起老兵的注意,略加犹豫后,他叫住了那辆马车。
老兵慢步走近马车,对着马匹看了半天,语气明显带有拷问的意思,对着马车车夫问道:老者,这等上好的马匹,怎地用来赶车拉货,实在是有些可惜?
老兵眼睛盯着马匹,左手使劲握了握剑鞘,一脸疑惑的问着赶车车夫。
老兵身后的几个守门士卒也在一旁警觉的看着老兵和马车车夫。
那农夫见守门老兵问,赶忙勒住马车,陪着笑脸凑了过来,对着老兵说道:军爷好眼力,这马匹是老农家中自小饲养,前些日子才被选为军马,过不了几日,老农小儿就要骑着它去军中效力了。
今日若不是赶集路远,要套车拉些农物变卖,老农真舍不得用这宝贝拉货。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磕坏了哪,小儿可就当不成骑兵了。
军爷你该是知道的,这骑兵可是要比步兵口粮,每日多半升黍米。
老兵一听中年汉子说出马匹用途,脸上立时面露同情之色,摇着头苦笑的说了一句:原来老者儿子与我家儿子是一个去处,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完对着农夫摆了摆手,转身而去。
看门老兵苦笑也是有原由,依韩军士卒服役的规矩,凡自带良马,善骑善射者,可优先入选韩军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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