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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染一皱眉,伸手一把攥住她手肘,沉声问:“你要做什么?”
兰芽理所当然地答:“装虫子呀!”
实则她之前想了不少法子,找东西来装那霸道的小瘟神。
双宝和三阳也采了柳条,帮她编成一个小笼子。
只是她担心缝隙不够细密,让虫子飞出来咬到人。
几次三番想过之后,主意终是打在了灯笼上。
灯笼纱罩都细密结实,且为了透光还都是半透明的材料。
只需将灯笼上头加个盖,那便是极为方便的一只提笼,装虫子什么的可不最方便不过?
她结识完便兴冲冲去扯蜡烛……手腕却一紧,被从灯笼里硬生生拉了出来。
兰芽不解抬首:“大人?”
灯笼熄灭了,原本幽暗的月色便渐渐显得格外皎洁起来,落在他面上,照亮他挺直的鼻梁,与清削的面颊,却照不清他深凹的眼……
她看见他蹙眉,听见他说:“蜡烛烫,你手不要了!”
兰芽心底便忍不住一颤——她认错了吧,他难道在,关心她?
笑话,定是她错了。
他是恨不得杀了她,让她活着也是利用她、折磨她的,怎么会管她会不会烫了手?
她摇摇头,甩掉不该有的幻觉,淡然一笑,从他掌中抽回了手腕:“蜡烛就算还燃烧的时候,又有多烫呢?大人小时候难道没玩儿过,用手指从蜡烛火焰里穿过的游戏么?只要掌握好速度,便不会有事的。”
她说着便仿佛赌气一般,故意迅速伸手进去,将蜡烛拔了出来。
融化的蜡油是有些热,而且黏腻,粘上指尖便除不掉,滚烫地绕成一环。
可是她却都不在乎,将空了的灯笼向面前一伸:“大人将虫子放进来吧。
仔细别让它们咬了手。”
司夜染盯了她一眼,再没说话,只伸手将过来。
当他那只手从墨色的大披风里伸出来的时候,兰芽才发现他的手有些不对劲——在月光之下,竟然有银白的反光,不似人手。
兰芽吓了一跳,忍不住抓过来细看。
这才从触手的温度和质感上找到答案——原来他手上戴了手套。
类似银丝铁线细密织成,极为细密柔软却又能隔绝外物,与锁子甲的原理类似。
怪不得他一点都不紧张,仿佛不怕虫子咬似的。
此人,果然狡猾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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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被她捉着,她眼里的神色全被月光出卖,直白地呈现在他眼前——司夜染在她头顶,于她目光看不到的角度,隐约勾起了唇角。
半晌才悠然说:“我的手,你攥够了么?”
兰芽这才烫手一般地赶紧撒开,仰头红着脸强辩:“我攥着的,是大人的手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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