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从云微微颔首,目光缓缓扫向在场众人,最后又定在了青年身上:“你撞了人,理应道歉。”
“就凭一把没出鞘的木剑也想吓唬小爷?”
青年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伸手去推剑鞘。
只是手刚伸出来还未碰到剑鞘,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众人被他痛呼声惊住,目光凝在他捂住的手掌上,只见一道伤口横贯掌心,血流如注。
再去看那柄纹丝不动架在他颈间的剑,确确实实连剑鞘都未出。
“是剑气。”
随行的侍从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这是碰见了硬茬子,立时换了一副客气的姿态,拱手道:“这位是阆州花氏的三少爷,不知仙长是哪一宗高徒?不过一场误会,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慕从云却并未收剑,冷冷淡淡看着对方:“既只是小事,道个歉我们便不再追究。”
随从噎住,为难地看向青年。
青年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用手帕包住了伤口,还想叫嚣几句,可对上慕从云冷冰冰的目光后,又尽数咽了回去。
大庭广众之下,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他自然不愿低这个头。
可掌心的伤还在钻心的疼,搁在在颈侧的剑似有千钧重的,大有他不道歉,便不放他走之意。
他也不敢再去碰颈间的剑鞘,咬牙切齿半晌,到底受不住疼痛,只能忍下屈辱,低头道歉。
慕从云看向沈弃:“他已经道歉了。”
沈弃眨了下眼睛:“那我们就原谅他吧。”
慕从云颔首,收回了剑,抓住他的手腕往楼上走:“我们也该回去了。”
堵在楼梯口的人群霎时往两边分开,让出了中间的道儿来。
沈弃乖巧万分地跟在他身后,回过头往下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挑衅的笑。
*
两人回雅间时,就见金猊也回来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逛了,还带回来一堆花里胡哨的物件,摊开来将矮几堆满了,正和肖观音头挨头挑选。
见两人一起回来,金猊招呼道:“师兄沈弃快来看,这千金台还有不少偃都出产的小玩意儿,别地都没见过,我买了不少。”
偃都集天下偃术之精,以机关傀儡秘术闻名西境。
如今西境各地所用的大小器物机关,多少都与偃都相关。
沈弃上前看了一眼,又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
他还在想那三块被人半路截走的火灵晶石,思索着等回客栈之后,便寻机让赤隼兄弟出去找一圈,必要将那买主揪出来。
慕从云见他闷闷不乐,只以为他是被方才楼下的冲突影响。
他思索片刻,同金猊和肖观音说了一声,又领着沈弃出了雅间,到了外头观景的露台上。
“师兄?”
沈弃不解地看着他。
“你将手伸出来。”
慕从云道。
沈弃掌心向上,将手递到他的面前,眼里都是疑惑。
慕从云从袖子里拿出一物,轻轻放在他的掌心:“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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