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点点头,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走廊上,除了来往的医护人员,还有些志愿者。
某个瞬间,祁染望着其中一位女士,忽然怔住了。
“怎么了?”
钟长诀问。
“没什么,”
祁染闭上眼睛,再睁开,又仔细看了看,“她有点像我养父。”
钟长诀皱起眉:“那个抛弃你的养父?”
祁染点点头。
他养父难道还有其他孩子?
他有些好奇,但钟长诀出发的时间紧张,他也不想和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扯上关系,于是他们走出了医院。
祁染现在几乎身无长物——除了那把手枪,他什么都没有了。
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
难民们如潮水一般,涌入里兰周边的城市。
政府建了临时板房,但数量远远不够。
志愿服务队不得不走上街头,一扇一扇敲门,询问当地居民,是否愿意接纳一些妇女和孩子。
行车路上,祁染望着街头,那里散布着无家可归、穷困潦倒、疲惫不堪的人们。
他知道自己有地方可去,钟长诀能在当地找到公寓。
在“里兰之夜”
后,这是何等幸运。
钟长诀跟大楼保安打了招呼,带祁染走进住所,将楼内各种设施的位置,指给他看。
祁染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臂:“我自己会看的,别花时间在这上面了,陪我说说话吧,你马上就走了。”
于是钟长诀放下药片,同祁染走到附近的小公园,在长椅上坐下。
周围没有人,终端的反窃听功能也开启了,这时,祁染才终于问:“卡明斯跟你说了什么?”
这一问,又勾起了楼道里回响的脚步声,当时的震动又回来了。
钟长诀伸手揽过祁染的肩,肉体的贴合,也无法消弭心中的后怕:“只是在那场爆炸前,同一个故事里,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没继续说,但祁染已经理解了:“你不用多想,我又没真的死掉。”
仅仅是提出这个可能性,也够可怕了,钟长诀把手收得更紧。
他有心痛,但也有恨,恨这个人云淡风轻地杀死江念晚,又以罪人的身份出现,仿佛天底下所有罪恶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发狠地吻他,唇舌之间甚至尝到了血腥味,可手中的人任他摆弄,又是那种温顺的、献祭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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