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不清楚,他也能感觉到,里面存在着另一个人活生生的气息。
这个时候会有谁进来?
他的离开被发现了?
他屏住呼吸,把身体抵在墙边,手摸向腰间——他习惯性地带着钟长诀送他的那把枪。
影影绰绰的轮廓里,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正在朝他走来。
人影越靠越近,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站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形。
“你……”
他盯着对方,“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
胸口翻起滔天巨浪,巨大的情绪涌上来。
他松开了手,跑过去。
钟长诀抱住了他。
他埋在风尘仆仆的军装里,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昨天新闻里说,联军在瓦卢决战,现在你回来了,”
他顿了顿,不敢把希望吊得太高,“你回来了,这是不是说……”
“是,”
暖意弥散开来,“战争……结束了。”
有什么东西轰然坠地。
隔着七年的岁月,两千五百个日日夜夜,数十万冤魂与亡灵,他终于可以去原主的灵前合掌还愿,告诉他,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他遥遥望着虚空,脑海中是震天的欢呼、挥舞的彩旗、热闹的游行,虹鸟在人群上空振翅飞翔。
窗户透进一丝亮光,黑暗消散,天空已然破晓了。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切都欣欣向荣、焕然一新。
在这光明美好的交响乐里,只有一丝杂音。
一句古老的谶语。
它如同暗处滋生的蜘蛛网,将这盛大的愿景腐蚀了一角。
当神想要处罚我们时,祂会实现我们的愿望。
第五卷礼炮挽歌
劫掠
跨越七年的光阴,战争终于尘埃落定。
19日,克尼亚公国最高统帅部、萨沃-沙顿-诺尔斯联军最高司令部分别派出代表,在巴努举行签字仪式。
克尼亚的凯尔格元帅在投降书上签下名字,将其交给钟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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