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清兵要来拦阻,都被她挥剑驱退。
她不分东南西北的瞎闯,到天明时见离大军已远,才下车休息。
揭开车帷一看,车内躺着一人,竟是曾在途中见过两次的本门师兄余鱼同。
只见他昏昏沉沉,似是身染重病,轻轻揭开被头一角,见他身上缚了不少绷带,才知受伤不轻。
心下栗六,沉吟良久,才赶车又走,沿大路到了文光镇上。
她是官家小姐,气派一向大惯了的,拣了镇上一所最大的宅第,敲门投宿,正是镇上恶霸、浑号糖里砒霜的唐六家里。
唐六见她路道有异,假意殷勤招待,后来察觉她是女扮男装,便和医生曹司朋阴谋算计,哪知阴差阳错,却给周绮在妓女小玫瑰家中一刀刺死。
其时余鱼同神智已复,听说户主被杀,料想官府查案,必受牵连,忙和李沅芷乘乱离去。
李沅芷要去杭州和父母团聚,余鱼同心想文泰来被擒去杭州,正好同路。
他身上伤重,长途跋涉,李沅芷细心照料,一副刁蛮顽皮的脾气,竟然尽数收拾了起来,不忍在他身上发作,见他神色烦忧,意兴萧索,只道是伤后体弱,时加温言慰藉。
到杭州见了父母,李沅芷反说余鱼同为了救她而御盗受伤。
李可秀夫妇感激万分,把他安置在提督府中,延请名医调治,见他人品俊雅,文武双全,又救了女儿性命,只待伤愈,便招他为婿,又怎知这人竟是红花会中一个响当当的脚色。
几个月来,李沅芷忽喜忽愁,柔肠百转,明知这少年郎君是父亲对头,然而芳心可可,深情款款,一缕柔丝,早已牢牢缠在他身上。
当日甘凉道上,这个师哥细雨野店,谈笑御敌,平沙荒原,吹笛挡路。
这等潇洒可喜神情,想起来不免一阵阵脸红,一阵阵叹息。
待他伤势大愈,红花会群雄连日前来攻打提督府,那天余鱼同相救李可秀,李沅芷心中窃喜,只道他已站在自己一边,岂知到头来他又去相救文泰来,随着红花会人众而去。
余鱼同全身烧起水泡,疼痛难当,迷迷糊糊中忽听得有个女子声音大叫:“你越来越不成话啦,怎么出主意叫总舵主到妓院去胡调?”
依稀是铁胆庄周大小姐的声音。
隔了一会。
又听得无尘叫道:“咱们大家回杭州,一起到妓院去,又怕甚么?”
余鱼同大是奇怪:“道长是出家人,怎么也要去逛窑子?”
重伤之下,难以多想,接着又昏晕过去。
乾隆见褚圆等御前侍卫气急败坏的赶回请罪,报知红花会劫牢,已把文泰来救去,自是惊怒交集。
但想要犯既已越狱,责罚侍卫亦复无补于事,见众人灰头土脸,伤痕累累,不问而知均曾力战,反而温言道:“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们。”
褚圆等本以为这次一定要大受惩处,哪知皇上如此体谅,不由得感激涕零。
不久李可秀也来了,乾隆下旨革职留任,日后将功赎罪。
李可秀喜出望外,不住叩头谢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