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已离开,连一个轻微的停顿都无。
秦婉卿瞪大眼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喉间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一条被打了七寸的蛇,一张脸呈出青白之色。
她伸着手要去抓什么,在半空中乱舞,暗红的丹蔻和手背暴起的青筋相衬,竟是十分阴戾。
这整个寿宴都不太平,姜太后的样子已然心力交瘁,却还是不得不疲惫的皱眉,吩咐身边的宫人,让他们再把太医请进来。
看着秦婉卿的样子,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虽不像郁暖方才那样,一下便人事不省,但是捂着胸口的样子何其相似。
方才一阵仓促狼藉之下,太后也并未来得及查明郁暖昏倒的缘由,但看秦婉卿如此,心下却有了些许猜测。
不管是甚么由头,肯定同她脱不开关系。
忽然,秦婉卿胸口起伏,呕出一大口鲜血,从下巴粘稠流下。
她被扶着平躺下来,宫人忙给她擦拭,而太医提着箱子进来为她诊断。
诊完马不停蹄地开了药,又拿温静镇定的药丸给她含在舌下,才来予太后禀报。
“秦大小姐的病,乃是寒毒所致,寻常女子体内,皆少不了些许寒毒,只依着秦姑娘的脉案……却似是刻意大剂量服用的,并添了几味损伤心脉的剧毒,其目色微黄,唇色发紫,眼下青黑,应当是规律服用了多时。”
损伤心脉的剧毒。
太后慢慢闭上眼,掷地有声,冷冷道:“把她关押起来,待后再审。”
姜氏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疯狂恶毒的人和事,早就没了好奇和感叹之心。
可是秦婉卿给自己服剧毒,还是那副边笑边扭曲的模样,实在有些煞人。
她还没见过这样疯狂阴毒的女人。
幸而,郁暖的身子在很早之前,便已慢慢温养起来,不然遇到今日之事,恐怕在劫难逃。
到底她天生便脆弱得很,心脉不必损伤,便已然亏空得厉害,怎么经得住这般毒物?
秦家那位,本来还是健全的身子,如今用了毒,都成了那副样子,更遑论是郁暖了。
实在叫人揪心的很。
秦婉卿闻言,憔悴的眼睛微亮起来,挣扎着推开宫人,弯曲着腹部起身,抽搐了身子一点点撑着案,支起上半身。
她喘息着问道:“那么,陛下,陛下会来审我吗……他会吗?他会来看我吗?”
她问的毫不顾忌,沙哑妩媚的嗓音,极是大胆,一点也不在意殿中女人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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