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顾潇感到有些不自在,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湿透了,沾满泥水的衣服紧紧地黏在皮肤上,让身体上的每个细胞都变得格外敏感。
隔着薄薄的两层衣服,她感到他的体温有些高,却不是发烫的那种,而是一种很柔和的,刚好的热度,刚好可以中和她常年偏低的体温。
一阵恍惚袭来,顾潇努力让大脑保持清醒,想退后离何凛远一点,无奈退无可退,就连想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都很艰难,只得一动不动地缩在他的臂弯里,局促地用手隔在两人身体之间,避免直接将前胸靠在他怀里的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心脏砰砰地狂跳不已。
何凛显然没有心思去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也顾不上旁边的女人正以一种非常引人遐想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更加没有察觉她故意看向别处的紧张狼狈,只是竖着耳朵认真听着上面那些人的动静,
过了几分钟,他忽然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能听得清吗?”
顾潇认真听了一会,说:“他们好像在商量要不要下来找我们,但是有一个人不同意,说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还说,‘连帕里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没有近身优势,他们跑不远,等天亮吧......’,这是原话,他说的帕里......说的应该就是死掉的那个光头吧?”
顾潇忽然咧嘴低声呲了一声,捂住了耳朵,好痛。
“受伤了?”
何凛的声音很轻很低,擦着耳门传来。
“我耳朵这里……好像被子弹擦伤了。”
顾潇咬着牙,疼痛让她说话有些费劲,摸了一下脖侧,全是从耳后上流下来的血。
这时,上面的人也达成了一致,没有下来搜索,只用手电照了几下就转身走了。
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了,何凛稍稍调整了姿势,侧头查看顾潇的伤势,肿胀得可怕的伤口沾满了泥浆,与正在凝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得尽快消毒,这边不比国内,感染严重了会有急性败血症的风险。”
何凛说着往斜坡上看了看,“车里有急救箱,你在这等着,我上去。”
顾潇连忙拉住他的手,急急地说:“不要,那些人可能还没走远。”
“听脚步声不超过三个人,我能应付。”
顾潇不松手,垂下眼,欲言又止。
何凛紧着眉心,低头看她拽住自己的手,“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这片原始森林地形很复杂,人进来就会迷失方向,他们却可以很轻易地就找过来,还能准确地找到我们的位置,这就说明车虽然坏了,但是上面的车载GPS接上外接电池应该还能用,如果能拆下来的话就可以解决我们迷路的问题,只不过,这会让他们更容易追踪我们。”
“知道了,在这等我。”
何凛侧身出了洞穴,动作利索地顺着斜坡爬了上去。
独自待在黑暗中的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钟都像是被放大了数倍,寂静中偶尔传来野兽的低吼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让人不由得背脊发凉。
顾潇探出头往斜坡上看,只见密集的树叶和灌木在风中摇曳,有个人影正在快速往这边跑来,她立刻抓紧了手里的枪,脑子里闪电般地回忆起何凛教她开枪的要领,人影一下子就到了面前,她想也没想地举起了枪,扣住扳机的手却被对方猛地握住。
“何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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