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夜呆了一霎,他自以为已极力地掩饰得很好了。
“无事。”
殷子夜摇了摇头。
“无事就是有事,告诉我。”
齐牧拉着他坐下,道。
殷子夜凝视着他的双瞳,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四十多岁的齐牧,面容刚毅,眼神深邃,而这种刚毅和深邃中,又难以掩映地透露出历经沧桑的风霜雨雪、岁月沉淀。
四十多年,齐牧体验过多少生生死死了?不论是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抑或一个个地失去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世人对齐牧的评价褒贬不一,他是个宽容的人,赏识任用了许多曾对抗过他的有才之士。
他是个仁德的人,有时候,心怀苍生,体恤百姓,谅解部下。
但他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手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血,不仅仅是敌人,还有许许多多无辜之人乃至于他有恩之人,都直接或间接地成为了他刀下亡魂。
往往当他作出夺取一个人的生命的决定之时,会让人觉得那般冷漠、无情、悲凉、无奈。
他是一个让无数人深深感到“伴君如伴虎”
的男人。
有人畏惧他,有人崇敬他,有人怨恨他,有人憧憬他。
殷子夜呢?
他终究保持了沉默,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齐牧宽厚而粗糙的手掌。
他的手,因常年握剑与拉缰绳,而长了厚厚的一层茧。
“子夜?”
齐牧有点疑惑。
殷子夜只是低头凝视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并不说话。
“究竟怎么了?”
齐牧追问道,想了想,“难道是最近那些——”
“侯爷。”
殷子夜打断他。
齐牧止了声,等他说下去。
殷子夜却不知该说什么。
齐牧叹口气,“你执意不告诉我,我就只能用我的手段去查了。”
齐牧很平常的一句话,还真的让殷子夜心里陡然一惊。
“侯爷,我……”
殷子夜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迅速地一一闪过,“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
殷子夜情急智生,“今年中秋……侯爷能否与子夜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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