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达婆王弹奏沙兰吉琴,修罗道中无出您之右的。”
毗摩质多罗用话去激她,“请您原谅我的冒失,一定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
合德在适时一边帮腔道:“母亲,女儿许久没有听你弹过沙兰吉琴了,也算满足女儿的心愿吧。”
乾达婆低着头,双手按在桌案上,随时要掀桌的样子,大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乾达婆身上,气氛不知何时变得紧张而肃杀起来。
合德的手已经伸到桌下,拿起了风灯。
修罗道众人都聚集于此,乾达婆若是假冒的,她今日插翅难逃。
“乾达婆,你是怎么了?”
婆雅稚语气平静地问,“毗摩质多罗是我弟弟,他肯跳舞为大家助兴,你弹琴又何妨。”
“阿修罗王说的是。”
乾达婆抬起头,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缓缓道,“我这可是骑虎难下,不弹上一曲,说不定还让人以为我是假冒的呢。”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合德与她对视的时候,忽然想要打寒噤。
乾达婆回头,让侍女给她取来沙兰吉琴,调了调弦,左手扶着琴,右手持弓,拉了起来,乃是《耶柔吠陀》中的曲子。
悠扬的乐声传出来,声音优美,毫无滞涩。
合德心下了然,这个乾达婆是真的。
毗摩质多罗大概没有想到乾达婆竟然没有被人假冒,不由涨红了脸,却也无奈,只得随着乐声起舞。
在一段相对舒缓的曲子之后,乾达婆放下弓弦,以弦作琴弹奏起来,曲音欢快跳跃,是为《梨俱吠陀》中的一首颂歌。
非是多年练习,难以达到这种水平。
一曲终了,毗摩质多罗讨了个没趣儿,尴尬地对乾达婆双手合十致谢,婆雅稚不知有心还是无心地说了句:“小弟满脸通红,怕是喝醉了,快去歇息一下吧。”
筵席散后,乾达婆并没有在地宫中逗留,而是返回了她在城外的居处。
婆雅稚本来想同她一起回去,但他在修罗道中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便让乾达婆先回去了。
乾达婆独自返回城郊小院中,四下观望,见没有人,便搬开院子角落里一个不甚起眼的水缸,下面是一块系着铁链的石板。
乾达婆拉动铁链,石板掀起来,里面赫然是阶梯。
原来在这院子下面还藏着个暗道。
她从袖中取出半截蜡烛点燃,沿着阶梯走下去,脸上浮现出笑容来。
待走过两丈来长的暗道后,眼前便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其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榻,旁边放着把椅子。
乾达婆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望着被捆绑在床上奋力挣扎的人,笑容越发灿烂了:“看起来,你的精神头挺好的,还是说,你并没有认清现实。”
那人一愣,不再去挣身上的绳索,而是抬起头去看乾达婆,语气冷静:“白梦珏,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现在不是白梦珏,而是乾达婆了。
所以,你不必纠缠于我们本是同族姐妹了。
世俗伦理无用,只寻欢作乐不就好了,”
,乾达婆抚摸着床上的人苍白的脸颊,语气中也带着笑,“做什么?我以为你会明白我要做什么,袖萝。”
床上的人正是“死去”
多日的袖姑娘。
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挣扎已经被弄皱,深红色的头巾落在枕上,面纱被弃掷一旁。
袖姑娘将脸扭到一边,冷冷道:“之前是我假扮成你,探听到修罗道中种种秘密,留着我只是祸害。
你要杀便杀,我岂会怕你。
做出这许多的花样来,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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