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深藏收敛的情意,此刻再无遮掩。
她握紧谢珩的手,满心都是欢喜。
*
册立皇后的典礼过后,便是内外命妇入宫参拜。
中宫正位,又是皇帝心尖之宠,但凡有资格入宫的女眷,几乎都来拜见,姿态恭敬,意甚殷勤。
伽罗在成为太子妃时经历过一回,而今应付起来,并不算难。
只是蓁蓁睡惯了芙蓉陵,陡然搬入凤阳宫中,睡得不甚踏实,折腾了数日才好。
因谢珩即位时曾下令大赦天下,忙过那阵子后,刑部便整理出了能赦免的名单。
旁的琐事自有刑部尚书裁决,只将些要紧的人报给谢珩裁决。
名单有数页,各附罪名,谢珩粗略扫过,苟延残喘的徐公望和徐基父子自然不能赦免,去岁叛乱为祸之人更需严惩,傅玄之罪当诛,流放已是宽宏,其子傅良嗣和傅良雍已吃了四年的苦,倒是无需深究了,谢珩朱笔一挥,免其罪行,仍为庶民。
因徐公望之罪而被牵连的傅姮也得以赦免,除了奴籍。
旨意传出后,傅宅中甚是欢欣,伽罗也知他是看了父亲的面子,十分感激。
晚间还抱了蓁蓁在怀,逗她咿咿呀呀地叫“父皇”
。
软软的小奶音叫得还不太真切,谢珩听了却乐不可支,手臂一伸,将母女二人都揽在怀里,瞧着女儿嫩豆腐般的脸颊,盛了笑意的眸子,满腔温柔都快溢出来了。
夫妻俩围在一处逗弄女儿,直到半个时辰后蓁蓁玩累了不再理人,才交给奶娘照顾。
随后,谢珩将那藏匿许久的檀木盒子拿了出来,放着那封信没动,只将长命锁取出。
伽罗背靠软枕,接在手里把玩,“皇上这是想动它了?”
“朝堂安定,边疆无事,你不想看看?”
“真要派人去了?”
伽罗眼底若有亮光,翻身坐起来,甚是期待,“前日外祖母入宫时,还跟我提起此事,我只当朝务繁忙,要过几年才能动呢。
这会儿派人最好,旁的交给皇上处置,里头的佛经和舍利,要多留些在鸾台寺。”
“听你的。”
谢珩状若慷慨。
伽罗遂寻了细针来,按着谭氏曾教过的,找到莲蓬上藏着的细孔轻戳,听到里头轻轻响动。
又按着次序戳动别处,直至上头莲纹松动,才叫谢珩小心翼翼地揭开。
锁内有层极薄的油纸包裹,应是隔水之用,拆开一瞧,有一寸见方的东西,整齐叠着,色微泛黄。
这边是阿耆旧物了?
伽罗心里咚咚地跳,同谢珩对视一眼,缓缓拆开,那东西展开时竟有尺余见方,质地如帛,轻薄却柔韧。
一面绘的朱色图案略微黯淡,另一面是用墨色,仍旧清晰。
好在上头只有标记,并无阿耆文字,还能辨认。
夫妻俩就着亮堂的烛光瞧了许久,那朱色的地图倒是能明白,背面应是地宫构造机关,繁琐复杂,很难看懂。
翌日,谢珩便召人进宫,将那地图和地宫都描在三尺白绢上。
随后,仍将长命锁小心收起,只将摹本留着,命工部遴选精通营造、擅长机关的人,将那幅图彻底揣摩得熟透,才交由驸马战青亲自负责,杜鸿嘉协助,派了猛将重兵随行,西出锦州,前往玉龙峰。
杜鸿嘉十月初才跟蒙香君成婚,得令只能暂时舍下娇妻,千里出京。
……
有地图和营造机关图在手,战青此行颇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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