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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是被张祝端逼迫,被那帮文臣钳制,日夜焦急苦思,想要解救戚承亮,却不得不做出迫不得已的决定。
我可能真是看了他温柔的笑容太久,看到他脸上的苍白就只想着把他护到身后,却忘了这个人的手,曾经执掌乾坤。
主政的第一年,他撑住大局平定灾乱。
在江湖中的一年,他一手建起的凤来阁,至今称霸武林。
复位的最初,朝臣派系林立相见眼红,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纷纷偃旗息鼓各归其位,最近的几年,虽然文臣间依旧暗流涌动,但是冗员逐渐减少,政绩上升,风气日正。
看似温和守成,却手腕强硬行事凛冽,自始至终,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从未被谁胁迫。
“要戚承亮脑袋的,是皇上。”
张祝端一字一字,笑容渐冷,“我只是臣,报效国家,为君解忧。
读出皇上的意思,推波助澜,尽臣本分,只此而已。”
慢慢松开抓着张祝端衣领的手,我退后一步,笑:“张大人,很冷静,有急智,很好。”
他也不整衣衫,站好往前走了一步,淡笑:“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张大人客气。”
我抚开刚才从头上散落的乱发,抬步准备出门,“多有打扰,不过请张大人记住,我所说的那些话,仍然有效。”
脚步就要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张祝端的声音,他还在原地站着,语气淡然:“皇后娘娘,您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最敬佩皇上什么吗?”
我停下脚步,转身回头:“敢问张大人,是什么?”
“是皇上对皇后娘娘您的情义。”
他淡淡笑着,“生死相随,祸福不离。
我很敬佩皇上,连钟情的人,都挑得如此恰如其分。
假如当初任意钟情于他人,相信今日的帝国都将不复存在。
生逢英主,是张祝端之幸。”
静静看着他,我突然展颜一笑:“很有意思,张大人。”
顿了顿,我继续笑,“学士大人是不是整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就在这儿琢磨张家长李家短?对了,问一下,今天集市上白菜一文钱几斤?”
说完我转身,甩上他卧房的门。
从张祝端府里出来,又过了几道禁闭的宫门,回到养心殿时,已经是亥时三刻。
萧焕还在卧房的灯下坐着等我,一身刚沐浴过的清爽,缓袍及地,一头黑发用绸带系了垂在胸前。
看到我进来,他就放下手上的折子,却没有多问我为什么深夜晚归,笑着:“累了吗?要不要沐浴?我还叫他们留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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