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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人扫视一下坐着待诊的病患,二话不说撩起夹棉帘子就往后院走,俨然就是易家的主人。
易郎中急走几步,上前拦住他,“后院是家里女眷所在,官爷若有吩咐,不妨就在医馆说。”
辛大人扬着下巴傲然道:“是关于贵府二姑娘的事,易先生确定要在医馆说?”
易郎中愣住,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后院,好在,并没有再往里,只站在帘子后头。
易楚因为退了亲事,不用在闷头绣嫁妆,倒是空闲下来,正趴在窗边从根草叶逗弄金鱼,听到院子里似曾相识的说话声,匆匆走出门口张望。
视线触及那摸熟悉的高大身影还有散射着熠熠光辉的面具,不由呆在当地,不可置信地盯着来人。
辛大人也瞧见了她,冰冷的眸光刹时和煦起来,唇角也自然而然地翘起。
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她似乎瘦了点,平常穿的青碧色褙子看起来有点空荡,这阵子,她定然过得不好。
可精神倒是挺好,斜倚在门框上,肌肤莹白似雪,目光清澈透亮,眼底眉梢带着温婉的笑意,连腮边的梨涡都是柔柔的,满含着欢喜。
见到他,她也是开心的吧?
那样急急地出来,脸颊因为激动而染上了浅浅的绯色,比春日枝头的桃花更娇艳。
辛大人心软如水,有股想张开双臂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
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跟阿楚眉来眼去,易郎中脸色铁青,冲易楚喝道:“阿楚,回屋里去。”
“是,”
易楚低声应着,迈着碎布走回屋里,却仍不舍得,贴近了窗边聆听外面的话语。
薄薄的窗户纸上就映出了模糊的黑影。
辛大人暗叹口气,有意地拔高了声音,“想必上次二姑娘跟先生提过,荣郡王世子有意请二姑娘到府中玩几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如果先生答应,本官就择个日子来接人,如果先生不同意,本官就回绝世子。”
易郎中冷笑,“听说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没想到这种事儿也干,而且还是辛特使亲自上门。”
辛大人笑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且又能以慰相思之苦,一举两得之事,缘何不来?”
以慰相思之苦,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
无耻之极,厚颜之极!
易郎中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打又打不过他,跟这种厚脸皮的人也没必要讲理。
辛大人倒是见好就收,淡淡地说:“先生若一时拿不定主意也无妨,还有三天时间可以考虑,三天后的此时……”
掏出怀表瞧了眼,“辰时三刻,本官派人接二姑娘。”
思量片刻,续道,“二姑娘走后,先生不妨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不久会有远客来访。”
说罢,朝易郎中拱拱手扬长而去。
易郎中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想起医馆里还有病患等着,撩起帘子走进去,发现除了顾琛外,医馆一个人都没有。
顾琛低声解释,“那两位大人挎着刀凶巴巴的,病人都吓走了。
先生没事吧?”
易郎中无力地摇摇头,走了也好,正好可以清闲一天。
易郎中写了几个字吩咐顾琛照着练,又找出几种药材让他学着辨认,然后回身去找易齐。
易齐期待这天很久了,当下便迫不及待地说,“爹,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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