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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尽量镇静地从伊臣身边经过,想要尽快离开洗手间,逃脱这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见伊臣的声音静静地从身后传来。
“张主管,你听说过一句谚语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松猛的一回头,脸色铁青。
视线里,刚才伊臣脸上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冷冷地看着张松,那双温柔的眼瞳里充满了凝结的冰霜,像是深入骨髓的痛恨,又像是对他恨铁不成钢。
豆大的汗珠从张松脸上淌下来,他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时,伊臣也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又冷冷地问了一句:“张主管,我真的不明白,谢经理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这样对待他?”
这下子,张松终于彻底崩溃了,他瞬间就明白叶伊臣已经全知道了!
双腿软的使不上力,他全身发抖地靠着门框,使劲努力了好几次,还是软软地靠在上面,根本站不起来。
“你……你……”
他死死盯着伊臣,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跟天玄会联合起来……想要灭了我?!”
“是你和兴义会暗中勾结在先,怪不得我们无情,”
伊臣冷冷一笑,“放着好好的主管不做,偏要做内鬼,还对谢经理忘恩负义。
张松,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松犹如芒刺在背,他紧咬着牙,突然脑子一热,一下子失控地就喊了起来:“你懂什么?!”
伊臣反问:“怎么,你当叛徒还有理了?”
张松头脑发热地嘶声大喊:“我不是叛徒,我没有背叛天玄会!
我……我只是……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懂我的苦!
你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谢荣对待你就像对亲生儿子那么好,你这种处处受宠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
我三十四岁了,不是二十四岁,更不是十八岁,难道要一辈子守着这个破主管的位置,干这种麻烦危险又挣不到大钱的脏活,一直干到死?”
“叶伊臣,你是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想发财啊!
我也想出人头地啊!
我也想跟你一样混的春风得意,得到上面的人赏识!
但是谢荣讨厌我,他打从心底看不起我,我只要一天在他下面做事,就永远别想爬到他头上去!
所以我能怎么办呢?天玄会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前途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去其他的地方寻找我要的东西,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伊臣静静地看着他,他看着张松一脸的悲愤苍凉,口沫横飞地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和不甘,心中一声叹息。
人人都想出人头地,这无可厚非,但大多数人却像张松这样,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出人头地的本事。
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在于清醒和自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居于人下,什么时候又有资格自立为王。
实话说论真本事,张松甚至不如那些与他同级别的,年纪比他更大的老主管,但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本分做事求得安稳生活,所以天玄会就会给他们永久的安稳。
但是,张松却根本不知道。
他至今还不明白自己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明明没有能力,却肖想着那些有能力才能得到的地位和权势,这才是导致他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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