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感觉辛大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凝了几息,她没有回视过去,也没有出声招呼,只木木地给两人倒满茶就转身离开。
辛大人的心不由地乱了。
他看得清楚,易楚的眼睛有点红,许是哭过了。
气性还真大。
他不过说了两句气话,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她还在赌气。
要不,按照平常的性子,总会点个头,招呼一声或者福一福。
可今天,板着个脸,就跟没看见自己似的。
辛大人自嘲地笑笑,她现在是真的不怕自己了,敢甩脸子,还敢目中无人了。
而自己,就为了怕她生气,眼巴巴地跟过来……
易郎中正等着下文,见辛大人有些恍惚,不由地问:“有什么不对?”
辛大人连忙回过神继续解释,“……内江窄而深,外江宽而浅,秋冬季节,水位低,江水大都流进河床低的内江,春夏季节,洪水来临,江水就从水面宽的外江过……”
易郎中略思索,已明白其中道理,拊掌叫好,“此法甚妙,李冰父子历来为百姓称道确实实至名归,如果有机会能亲眼看看就好了,可惜四川路途遥远……”
辛大人笑道:“这有何难,等过上三五年,我陪先生走一趟,可以从河北真定转向大名府,然后在开封府逗留几日,转而向西,或者向南到太原府……”
易郎中闻言,顿时心生向往,“三五年后,阿楚跟阿齐都已成亲,我也没了牵挂,正好跟子溪一同领略领略万晋朝的大好河山。”
辛大人胸有成竹地笑……
第48章访客
易楚做好饭,摆到饭厅后,再没有露面。
辛大人心中藏了许多的话就是没机会开口,情绪很有些低落,吃起饭来也没什么滋味。
加上易郎中应允易楚不吃酒,两人只就着饭菜匆匆吃完了。
送走辛大人,易郎中到东厢房找易楚,“适才怎么了?”
易楚正对着瓷缸里的金鱼发呆,闻言知道并没有瞒过父亲,便将与易齐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我说的也太过了,不该是那样的态度。”
易郎中并无异色,只道:“也好,阿齐有她的想法,总是这样争执,以后没准还会成了仇人。
现在分开,还能保持着原本的情分。”
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易楚想想也是,这几个月来,两人也不知吵过多少回了,虽然面上还能过得去,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易郎中知道了易楚难过的缘由,也放下大半心,因见屋里摆着的绣花样子,便道:“夜里做针线别太晚,免得伤了眼,实在赶不及,有些不甚重要的物件就到喜铺里订,这几天,看你睡得比往常晚。”
易楚赧然,这两天她是为辛大人赶制中衣才熬了夜,也不知仓促做好的衣服是不是合身?可想起辛大人说得那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又是气不忿。
自己到底那点表现出着急出嫁了?
不免又想起荣大婶的话,易楚看一眼父亲,吱吱唔唔地开口,“爹,女儿斗胆,能不能问爹件事?”
看起来很难启齿的样子。
易郎中很意外,猜不出易楚还有什么为难事,温和地说:“什么事?”
易楚鼓足勇气,低声道:“过了明年,家里就只剩下爹了,不如爹再找个伴儿,也好照顾您……没准,还能有个弟弟也好继承家业。”
原来是这事!
向来只有儿女反对爹娘续弦或者再蘸,难为她能想得开。
易郎中思量片刻,才慎重地开口,“要是你没定亲,爹或许会考虑考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
等你出嫁了,爹想四处走走,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至于家业……”
易郎中自然不好说荣家答应过,若易楚能够生育二子,便将小的那个冠易姓。
易楚一听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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