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庭云来的时候,柳尘鸢十分抑郁地说自己现在就像个笼中鸟一样毫无自由,赵庭云一听,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
柳尘鸢大喜,于是……两人就是现在这么个样子了,赵庭云驮着柳尘鸢,绕过景峰宫外的侍卫,正踩着屋檐慢慢行走。
不过,赵庭云进了景峰宫之后,显然有些不太舒服,一直说想回去。
柳尘鸢只能哀求他,说自己只看一眼就好。
正殿之上,可以直接看到院中那颗大树,柳尘鸢当初看着那颗大树丝毫没有其他的感觉,可现在看过去,看着那些交错的树枝,竟隐隐有些不舒服。
大约是因为那个梦吧……梦中的大树下也渗满了鲜血,树枝上也都是血,粘粘稠稠地往下滴落。
柳尘鸢微微发抖,而赵庭云却已经低头,轻手轻脚拿开了几块瓦片,伸手轻轻拍了拍柳尘鸢的手。
柳尘鸢将视线收回,低头朝那空出的瓦片里一看——安贵妃赫然就在里面。
就像当初在禹州的柳尘鸢一样,安琢言的脚上也带着一个镣铐,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限制。
但安琢言看起来显然情况很不好。
她身上只凌乱地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袍,长发披散,许多甚至已经搭在了额前,一眼看去像是一个女鬼,明明屋内有床有软榻有凳子,可她却非要盘腿坐在地上,此刻正歪着头,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一边发出桀桀的笑声。
柳尘鸢看不到她的脸,但光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听到她的笑声,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赵书贤……未免也太心狠了。
柳尘鸢这么想的下一刻,又猛地回想起死去的张嘉和自己身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疤痕。
罢了,她不想落井下石,可也没有道理去同情安琢言。
安琢言桀桀地笑了一会儿,忽然又唱起歌来,咿咿呀呀的,听不出歌词是什么,只是曲调极其哀怨,让人心中发毛。
赵庭云皱起眉头,小声道:“这不是二哥那个什么贵妃吗?我不喜欢她,不过她怎么变成这样?就因为我不喜欢她?二哥对我也太好了!”
柳尘鸢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是因为你。”
两人正说着,忽然安琢言又开始大哭起来,她开始笑过,又唱过歌,一直没有喝一口水,哭起来更是悲怆至极,声音沙哑,她边哭便道:“皇上……您为什么不杀了我……又不来看我……”
她竟然还念着赵书贤。
柳尘鸢愣了愣。
安琢言自言自语道:“臣妾好痛苦啊,每天,每一刻都好痛苦!
两世的记忆每一天都会像毒蛇一样撕咬臣妾……救命……皇上,您也和臣妾一样痛苦吗?那你更加应该来找臣妾啊,臣妾,臣妾……才是能为您排忧解难的人啊……”
赵庭云喃喃自语道:“咦,我怎么觉得这个贵妃才是真的脑子坏了啊!
跟她一比,我脑子才没坏呢!
新娘子你说是吗?”
没有回应。
赵庭云困惑地抬眼,想寻求柳尘鸢的同意,然而他抬头,却见柳尘鸢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挖瓦片缝隙中,安琢言的身影。
“怎么了……”
赵庭云小声道,“新娘子?你现在的表情好吓人哦!”
柳尘鸢的胸膛剧烈起伏,半响才轻声道:“让我下去,我……我要去见她。”
“啊?!”
赵庭云皱眉,“那一定会被二哥发现的!”
柳尘鸢说:“送我进去,然后你离开就行了。”
赵庭云依然不同意:“那可不行,她疯了,我不能留你一个人跟她在一起。”
“拜托你……”
柳尘鸢不知道何时起眼中蓄了泪,眼眶微微发红,哀求地看着赵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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