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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亚跟伊诺拉把防水布从车上拿下来,铺在地面当餐桌,还准备了四人份的食物。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伊诺拉略有点不耐烦地问,“东西都烧干了。”
伊诺拉的声音在看到张涛脸上的血时戛然而止,轻佻不满的声音转变成沉重而犀利的目光,她打量着张涛的脸:“脑袋被砸破了吗?”
“没有。”
张涛摇头,抱着那几根收拾过来的,他温顺地转过头,露出脏兮兮的半只耳朵。
伊诺拉绷紧的脸微微放松了,她舒出口气,看上去不是太在意:“还好,只是半边耳朵而已,嫌难看就把头发留长点。”
她起身到车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递过来凑在张涛嘴边:“来,抽一口。”
张涛乖乖叼住,抽了一口,然后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眼泪尽数洒出。
“喂,你行不行?”
伊诺拉问,“没抽过吗?”
张涛一边流泪,一边抽烟,像没听见伊诺拉的声音。
“有敌人?”
狄亚已经从防水布上站起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不幸?”
罗衡坐下来喝了口水:“我已经处理掉了。”
狄亚看得出来他无意多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倒也不怎么在意,先是过去把车后备箱打开,然后才到车里翻找搬运什么东西到后头去,循环了几次后才拿着块陈旧的毛巾对张涛说:“新人,跟我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于是张涛呆呆地抱着柴走过去,狄亚有点无奈地看着他:“我们用不着烧火。”
张涛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左顾右盼,把木头放在火堆边,这才跟着狄亚走。
很快他们俩的身影都消失在车门后了。
“要给你加点水吗?”
伊诺拉问,指了指地上显然被烧干水分的罐头,她正把这玩意放回去重新加热,“也花太久了。”
罗衡顿住手里的水瓶:“路不怎么好走。”
“这样。”
伊诺拉倒也不是真的要什么回答,她给两个罐头里加了点水后,就开始往火堆里丢那几根木头,有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还准备带上他吗?”
罗衡问:“怎么这么说?”
“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连捡个柴都做不好。”
伊诺拉把一根过长的木板推进去,神色居然有几分诚恳,而不是鄙夷,“以后遇到大事情,他说不准也会撇了我们跑走,干嘛非要养着他呢?”
伊诺拉见罗衡没开口的打算,又继续说下去。
“再说了,他就算是真的那个什么研究人员,跟我们不是也没关系吗?我们又用不上,就算要用,可我们哪里去给他找光脑。”
伊诺拉突然沉默片刻,“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
罗衡轻柔地说:“是,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是……你是可怜他吗?”
罗衡摇了摇头:“我也并不可怜他。”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伊诺拉陷入迷茫:“你不可怜他?那你为什么会……”
“你当时踹后备箱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罗衡忽然问她,“伊诺拉?”
伊诺拉不懂为什么话题跳跃到这件事上,她谨慎地说:“没想什么。”
“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踹后备箱呢?而不是更早或者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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