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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闭着的眼眸忽地睁开来,力竭之下只勉力睁开一半,却逼得将才袭胸的萧和权心虚万分。
她被河水泡得发白的唇蠕动了两下,他囧得六神无主,想也没想,以手为刃把人又给敲晕了过去。
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打扮成男子孤身行走在金陵街头,怎么看透着股诡异。
萧和权用指尖揉了揉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要抱起人预备将其送到就近的药堂,零碎的脚步声踏着风声而来。
托起人的手犹豫地顿住了,脑子快速转了遭,他当机立断放下人,闪身藏入近处的树影里。
寻过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人,一看到栈道上的人,惊呼着奔了过去。
萧和权猜得应是她的家人,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剧痛须臾遍布全身。
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突然回过神,她瞪他个屁啊!
他又心虚个屁啊!
他明明是正义凛然地在救人好么!
……
萧和权用两字儿对那一夜经历做总结,那就是——晦气!
没带着那个拖油瓶,他哪至于伤成这样,天天忍受柴旭那厮的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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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兴二年三月初六,晴,无风。
宜:动土;忌:交友、进学。
余事勿取。
甲班今日上午是祭酒亲自教授的《尚书》,祭酒一年只亲授这一门课,且是出了命的刁钻刻薄,嘴又毒。
管你爹是朝里几品大员,默不出书,答不对题,照样讥讽得你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故而一大早,整个课室人声鼎沸,太学生们拎着书箱陆续走入教室。
连萧和权这样的重伤患者都被柴旭连拖带拉地给拽来了,柴旭言辞振振道他不想要一个没有文化的书童。
萧和权冷笑两声,谁家书童和他一样,不是拿笔而是拿剑的?
开课的时辰到了,祭酒站的位置却不见人影。
底下议论声嗡嗡嗡地泛开了,内容大同小异:
“哼!
不是说祭酒从不迟到么!
总算逮到他把柄了!
明儿就让我爹参他!”
“就是就是!”
萧和权靠在后墙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打他的盹,偶尔耳朵里飘来只言片语,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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