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一下就是几日。
院里的早梅被雨打残一地,花香不散。
还挂在枝桠的,也因为时节将过,败的败,散的散,还有完好的也被两人摘了晒干,碾成粉末,合着其他香膏落了粉盒,成了胭脂。
白日里热闹了,到了夜间就显得格外安静。
现下,蜀玉一人捧着最新的杂记,泡一杯香茗,一碟小糕点,就着星点烛光慢慢品读。
窗棂厚重,外面的雨声风声成了画里的水墨,铺陈开来,沾不到画外之人丁点衣角袖口。
这般静谧,越发显得人孤寂了些。
“这书中可有你的父母姐妹?”
蜀玉抬起头来。
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男子,头戴镶玉方巾,月白长衫,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书卷气。
她展颜笑道:“祁公子来去总是悄无声息,吓着了人可不好。”
祁妄瞥了一眼厢房,淡淡地道:“无妨,除了你我,其他人都已经歇息了。”
不是歇息,应当是被点了哑穴或是中了迷药吧!
这些江湖小伎俩,唐烆倒是说过一些。
蜀玉也不计较,只问:“祁公子深夜到访,可是因着我父亲所托?”
“一半。”
蜀玉挑眉:“那另外一半?”
祁妄淡笑着问:“唐烆在何处?”
“在他该在的地方。”
祁妄又问:“可是燕明山?”
蜀玉不答,只问:“你要带我去何处?”
祁妄也问:“你想要去何处?”
聪明人,往往是吃不得一点亏。
与聪明人说话,往往就似与一头倔牛对侃。
蜀玉是那古琴,祁妄就是那老黄牛。
纯粹是,对牛弹琴。
蜀玉的身躯完全融入到靠椅中,将身上的雪豹毯子拉高了些,随手翻了一页书,接着看起来。
屋里的人,她选择视而不见。
祁妄却在打量着她。
这个女子与去年相见之时更多了内敛,慵懒娴静中散发着袅烟般的妖娆妩媚,似蜀府最偏远荒院中盛开的蜀葵花,不管在何处,都矗立着高傲和冷漠。
偏生那媚色又点缀了灰白的院墙,影影绰绰,成了夜间恍惚的花灯。
再一眨眼,花灯就成了女子那盖着毯子上的眼眸般的豹纹。
他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却用无数双眼眸瞪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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