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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日,调理过的蜀玉已经得到“佘大名医”
的恩准,可以在后院里散动透风。
闲暇中,小蝶传来了前院的一些消息。
蜀老爷亲自上秦家商谈的,以小女体弱,无法当家主母为由,让秦家接受了退聘,纠缠了十来年的娃娃亲终于在闹剧中收场。
在退聘的当天,蜀老爷慈祥仁厚的道出,愿意做秦连影与黄珊儿婚事的主婚人。
这一退一进,黄珊儿自然是喜上眉梢;秦连影苦不堪言,连连说自己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本是一家人关门叙话,也不知为何,到得午后,整个城中的大街上喜气洋洋的讨论着秦家即将到来的喜事;小巷中却嘀咕,替蜀家小姐舒心,总算免于嫁给一个不知疼人知人的纨绔子弟。
在大家的心中,秦家男儿早日娶亲,于国于家都是有好处。
随着这水缸大“盛世”
的即将到来,关于白棋居士的来历就如那茶杯大小,经不起人们浪费一腔口水的兴趣。
纸张上的石绿色逐渐沉淀,被风一过,透出一股晶莹剔透之感。
蜀玉直起腰身,一旁的小丫鬟早就接过她手中的画笔,另一边丫鬟已经扶着她坐下,腿上盖着含羞草叶覆面蜀绣薄毯,背上搭了天青缀花棉坎肩,小蝶端上一碗血燕粥放在一边茶几上,渺渺轻烟在空中勾勒出朦胧之色。
这一副众人扶娇图,在男子的眸中映出清淡的怜,一眨眼,又没了。
“蜀小姐好雅兴。”
踏石而来,依然是一身儒衫的祁妄,为这芳华缠绕的园中带来一袭沉甸甸的墨香。
蜀玉白颜嫣然,眉黛如水中泥,透着盈光:“祁公子来得好巧。”
祁妄脚步一顿,稍摇发尾,干笑道:“小姐勿怪,小生是怕惊扰了你的兴致,故迟迟未出。”
原来,他早就在一旁静看很久。
蜀玉稍欠身以作招呼,让人端茶递座:“祁公子乃蜀家客人,小女未曾叮嘱照拂已是不该,又何来怪罪之理。”
两人相互谦虚致歉几句,祁妄就已经忍不住眼色飘到那画纸上。
只见上面画着一只玉兔捣药模样的图。
玉兔碧绿,大大的眼睛似睁未开,歪着身子捣鼓着,周边碎药四溅,静动皆宜,可爱至极。
往桌面左边一看,堆放着一些已经干透了的画纸,细细看去,纸上画图不同,有的是双猴挠痒,有的是耕牛腾云,还有小猪趴睡图,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又透着童贞俏皮,让人见之会心一笑。
不由得问:“这是那镯子碎块的新图样么?”
蜀玉正捧着血燕粥,慢慢一勺一勺吃着,闻言抬头,只是轻笑不语。
这般不自傲也不居功之态,让祁妄习惯性的奉承话也落回了肚腹,只问:“据闻蜀家的珍宝铺里,每年都有一套雕以十二生肖为主的珍宝玉器出售,不知那些图样是否都出自蜀小姐笔下?”
蜀玉咽下半碗粥,喝了一口茶后才道:“其实每年有十套图样。
只是,放在铺里高价卖出的只有一套而已。”
祁妄眼睛一瞪:“那剩下的九套……”
还未问完,已经了悟。
他们这帮商贾,就算有十套,定当也是自己收藏一套,高价卖出一套,剩下的都是暗地里赠送与那些权贵之士,好为自家谋取到更大的利益。
这般想着,心里顿时有抹尴尬。
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
祁妄虽然不是真正的隐士,他也算是半个文人半武士,比蜀家这商贾高了何止一等。
虽然朝廷逐年重视商人,到底也是为了充盈国库,于骨子里沿袭下来的重农轻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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