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但分析了当下的情势之后,仍然忍不住问道,“念临风现在回京城去?九州商会被贤王掌控着,朝中的大臣除了柳毅等少部分,也多和贤王狼狈为奸,这不是送羊入虎口?”
“他必须要回去,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是君子协议。”
靳陶转身面对着苏河,英俊的容颜似乎为冬日带来一点春晖。
他似乎寻思了很久才说,“虽然姑苏是你的地盘,但是李慕辰的事情,你暂时别管。
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两个国家的格局,我和行首会尽力斡旋的。”
*
接下来的几日,我先是得到采购司选了江别鹤家中的布匹作为贡品的消息。
而后是念临风和陆羽庭回京。
他们走得很匆忙,只是决明来传达了念临风的口信。
只有一个字,等。
白蔻则留下来,代替红袖,陪伴在我身边。
偌大的府邸,变得空落落的,我终于还是遣散了下人,只留下了在厨房帮工的一个老妈妈。
宝祥客栈的那场大火,把惠娘和虎儿烧得尸骨无痕。
我在城郊的虎丘山上,为他们和红袖立了衣冠冢。
生前离苦,死后好歹要有一个能够安置灵魂的地方,这大概也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情。
白蔻和云顾言蹲在墓碑前烧纸钱,我从虎丘山上俯瞰整个姑苏城,只觉得满目疮痍。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白蔻走到我身边,“夫人,少爷交代过,您不可以劳心伤神。”
我笑着摇了摇头,“想要留的人留不住,想要救的人救不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用过。
有时候我在想,人生可不可以从来,我不是林晚,生命里没有出现过那些人,一切从头开始。”
云顾言走过来,“想要重生?就必须死一次。”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容易办到,对于我来说,反而是死最难。”
我回头看了一眼冰冷的墓碑,“躺在这里,没有恩怨情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顾言和白蔻都不说话,和我一起看向山下的城池。
每个人生命里都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故事,每一个人都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苦难,我是真的不应该抱怨。
因为对于那几个已经死去的来说,我已经拥有得太多。
回去的路上,说起贡锦一事,云顾言显得很担忧,“本来我以为按照上次采购司官员的态度,贡锦应该会选我们的百蝶穿花才是。
肯定是江别鹤暗地里耍了什么花招,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她愤恨地说,“现在我这个掌户,基本上被方重架空了。
姑苏城中的信子,已经不再被情报送到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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