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十七
红景天的死讯,在第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徽州。
洪景来骤然听到噩耗,竟倒地不起,而红景天的夫人余氏贞烈,一尺白绫,殉了夫君。
曾一味披麻守灵,跪在灵柩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自发来拜谒亡灵的徽商,百姓,络绎不绝。
灵堂上的恸哭声,好像离我很远,我和曾一味一样表情漠然,处在冰冷的尘世外,眼睛赤红地盯着灵位上的名字。
红景天的一生,并不如洪景来一样,声名显赫,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他拥有多少财富。
我所能知道的,是他对曾一味这个间接害死自己独女的女婿始终不离不弃,在我们无力接济徽州灾民的时候,他第一个挺身而出。
厨王大赛的时候,他用“一道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的好菜”
安定了人心,在我因私为金不换说话的时候,他宽严并济,在徽商被苏商逼入绝境的时候,他不顾身份下跪求情。
他是一个慈父,是一个仁商,是良师益友,徽商没有了他,就像医界没有了冯子洲。
靳陶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低声说,“林晚,你跟我来一下。”
我木然转身,“去哪里?”
“徽州分会。
所有徽商都等在那里。”
我随靳陶走进往日熟悉的院落,老树犹在,旧墙不改,只红景天的那间大屋,门上落了锁。
不知是有心人,还是人无意,反正那间屋子我不愿再多看。
所有人都坐在议事的屋子里,表情或沉痛或落寞,好像一群没了头领的大雁。
有时,我宁愿自己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用不起红袖这样的丫环,认识不了冯子洲和红景天这样的大人物,那么他们的离开,于我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场场轮回,不会让我痛得这么撕心裂肺。
靳陶走到正中,环顾四周,“今天,我要代表洪大爷,宣布一下他的遗言。”
堂上的徽商面面相觑,还有几声微小的议论。
“洪大爷名下所有的产业,将由林晚接管。
另外,洪大爷指名的下一任徽州分会掌户的接任者,也是林晚。”
一语激起千层浪,好几个老资格的徽商“簌”
地起身,纷纷回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这个遗言的来处一头雾水,对于红景天几时指定我为继承人的事也浑然不知,只得起身澄清道,“南班首,恕林晚多言,林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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