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临风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只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金不换受宠若惊,俯首道,“小的叫金不换,现在是城中一家酒楼水云间的掌柜。”
念临风笑得更加随和,好像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故交,“医者父母心,多年前我也仅仅是做到了我的本分,本不足挂齿,没想到你却一直记着,还四处打听我的消息。
若此次徽州之行尚有空暇的时间,我一定会去你的水云间,好好地跟你一起吃顿饭。”
金不换先是愣住,而后连连鞠躬,“是,是。
大行首若是肯来,那就太好了!
小的翘首以盼!
枕戈待旦!”
“噗嗤”
坐在念临风身旁的孟知行先笑了一下,而后在座众人也都忍不住大笑。
金不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退到我身旁,疑惑地问我,“大家在笑什么?”
要是换做平日,我一定狠狠嘲笑他一顿,并告诉他枕戈待旦是什么意思。
但是如今,我不敢有半分轻视他。
后面介绍的人大概敏锐地捕捉到了念临风话里的关键句,不再歌功颂德,溜须拍马,而是切切实实地介绍了自己,以及对时下徽商经营困难的些许想法。
之前念临风的笑容一直是有礼疏远的,自金不换以后,就变得温和亲切了。
我知道,这些才是他要听的声音。
*
我和金不换被邀请与念临风一行共进晚膳,金不换兴奋得朝天拜了好几下,比他自己拜堂成亲还高兴。
我跟在念临风等人的后面,本想随便寻个理由离开。
可靳陶知情,洪景来知情,理由若是找得不好,免不得又要被嘲笑一顿。
孟知行为了款待念临风,砸了大把的银子,弄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还未开席以前,丫环给每人端了一小碗鲍鱼汤上来。
那鲍鱼炖的香味极鲜,靳陶已经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众人纷纷举起瓷勺,只等着念临风先吃。
可念临风却淡淡地开口,“若是不能吃,就不要勉强了。”
我不能吃鲍鱼,小时候我爹为了给我补身体,费了好大的劲儿弄来一个,可我吃了之后浑身开始起小疹子,高烧了一天一夜,醒来后还被他说是暴殄天物。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动。
我既不是龙的命,也不是凤的命,所以注定只能当一只平凡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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