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已经比我们先找到了惠娘,处境十分危险。”
说完,他轻轻地摇头,好像我是一个资质愚钝的学生。
“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开始不稳。
“这就是方重把他请回来的用意。”
他凝视着我,好像在试探我的想法。
我避开他的目光,心乱如麻。
这些年,我倚重方重,大小事情都交给他去办理,他也办得很漂亮。
我从来未去深究,他的为人,他的行事作风,甚至,他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我出神的同时,念临风已经极快地写好东西,冲门外唤了一声,“决明?”
那个俊美的少年应声走进来,跪在地上道,“少爷有何吩咐?”
“马上把这封信送出去,告诉靳陶,就在姑苏的周围找,先找冯子洲。
务必要快。”
“是!”
决明恭敬地接过信,又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念临风又转向我,“明天下午,我会去泰和楼最好的那间雅座喝茶。
你把苏淡衣带来。”
我低头,黯然道,“知道了。”
他又说,“把手给我。”
我不给,他径自执了我的手腕,把起脉来。
随即,眉头皱起,沉默了许久才说,“这八年,你是否都未按照我以前开的药方调理身子?”
我本来要摇头,在他严厉的目光下,只得改成点头。
他怒视着我,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
我虽然痛,身体都弓了起来,可就是咬着牙不发出一声。
在我人生最叛逆的时期,我也讨厌过他。
会使计让念伯伯大怒,然后把他关起来。
可是当我半夜透过门缝,看他被饿的身形消瘦,面色发紫时,居然很没出息地在外面啪嗒啪嗒掉地眼泪,比自己被关起来更难受。
所以如果说,终有一天我要死,我那微薄的心愿是,死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永远埋在他的心里。
“郡马!”
我用这个称呼提醒他,我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和差距。
他果然松了手,后退一步,一只手撑在桌子上。
我冷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所以,我生,我死,与君何干?!”
说完,未等他回答,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出了门,发现决明站在门边,并未走。
他的脸上噙着抹莫名的哀伤,戚戚然地看着我。
我们一道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你有何事?难道是特意守在门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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