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很难过?”
崔礼一震,想起孩子总是比一般人更能感受到人们的情绪。
当他决定认她做女儿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按闺秀的方式她。
那么,现在让她多看看这个世间,是当父亲的人应该做的吧!
“有一位大将军国公造反了。”
“官职很大吗?”
“是啊,因为他的父亲是肱股重臣,所以他不必立大功劳就有了财富势力……如果他不谋反,要杀一个像爹这样的小官是很容易的。”
说是小官,出了京还是地方小吏们极力奉承的。
紫竹囫囵吞下父亲的话,决定等念了更多的书以后再来弄明白。
她只在意一点:“即使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杀人,那他怎么可以杀您呢?”
童言无忌,却直直点到痛处。
崔礼苦笑,“律令格致是皇上定的,官职高低是上司提拔的。
像是楚国公得到那样多的恩惠还要反叛,那么,皇上是要动不动就处死大臣了。”
是天子本性还是情势所造就?他至今没有弄明白。
也不敢去想明白。
不太懂。
算了。
紫竹尚有着小孩天性,想到手中的笛子,立即缠上父亲要学。
明天和阿娘……不,是跟从母亲大人去郊外骑马,还要学射箭呢!
在小村庄里那间阴暗、狭小的房子里,她从未设想过自己也能过上贵族的生活。
真好!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永远不会变。
叛军逼近东都,文官们开始慌乱。
皇上还远在辽东战场,听说战事不大顺,还有重要官员投敌,使官兵难堪又被动。
群盗四起,时有掳掠小郡县、杀死官吏的事情。
有胆小的,已经偷偷打算收拾细软、带上宠妾逃往南方。
但崔宅里,除了稍嫌忧心的男主人,仍然一派欢乐:少爷来了!
崔元英对父亲再娶外族美女的事,没有多吭一声,也因为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每天念书习武都来不及。
不过耳旁总是有亲族在嘀咕,失恃的嫡子哪……
说没有任何芥蒂是不可能的。
但父亲在成婚前,把他当作成人一般,轻轻几句就打发了所有的存疑:不影响他的继承地位,也不会溺爱后妻。
确实,下女之间传着:主人很少与夫人同房,夫人看上去也不会献媚,与外传的恩宠全然不符。
可他溺爱继女!
不但亲自教她念书写字、弹琴吹笛,还常用谁也不懂的番邦语言交谈。
他才应该是受父亲重视、宠爱的孩子啊!
第一次见面,过于匆忙;第二次见面时,元英才真正地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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