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
他清楚娬王所说的万全之策是什么,那是他的名节啊。
娬王与西南王尽管力敌,但若想扳倒她,须得师出有名,而这名,只能是娬王的房内人。
他知道,这法子可保众人周全且将伤害减到最低,可是只要他这一点头,此后他与那人就……
兰陵娬凝视着他,缓缓道:“你可听过鹰的故事?”
“鹰最长可活七十岁,是寿命最长的鸟儿,然而四十岁时,它必须作出事关生死的抉择:接受自己老去的事实,任由自己的爪与喙慢慢老化,失去捕食能力而走向死亡;或者是选择一段痛苦过程以获得新生:它要在一处孤崖上呆上数月,将自己钝掉的爪子在岩石上磨,直至磨平;用喙啄击地面直至脱落,持续数月的煎熬之后,新爪和新喙将从伤口长出,鹰便可展翅,再搏击长空三十年……”
“你是我的孩子,我不会逼你。
要为了保存名节而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赴死,还是活着,等待更多的可能,你自己抉择吧!”
君行沉默片刻,人生若是一局棋,他不希望这便是他与她的终局。
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翻身拜下:“任君行拜见妻主,愿随娬王再入一局。”
笑笑在船上自黄昏等至入黑,心里渐渐不安。
但想君行可能是责任心过剩,未将王府内事务结完,好歹还是耐下了性子。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终是坐不住了,也不怕被人瞧见,跳上岸来伸长脖子等着。
这么一等,还真让她听到了车马之声。
浓浓夜色中,一辆马车正向江边驶来。
她暗想:难道君行竟准备了这么多要逃亡的东西,需要拿马车来装载么?唉,果然不愧是管家,有点婆妈!
嘴角却已不禁微翘了起来。
不料到了近处一看,那赶车的人竟是春和,她大吃一惊,这!
不一刻,马车已到面前,春和吁了一声,停住马车。
看也不看她一眼,翻身下马,自去打开了车厢门。
车厢门一开,一个人猛的跳了下来,落地不稳,一个趔蹶,未等站定,张开双臂小鸟一般往她扑来,嘴里还大声叫着:“小姐,小姐!”
声震江面,却是景明。
笑笑连忙闪过一旁,景明扑了个空,叫道:“小姐,你怎么可以丢下景明!”
笑笑脸红,支支吾吾说:“没有……不是……”
瞪着眼睛看着人一个个从马车上下来。
景明后面是烟岚,他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样,哀怨的瞧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却尽是痛苦忧伤。
跟着下车的是沉璧,这么暗的环境中看来,他的脸好像白色的花朵,他还是那么平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坦然的看了她一眼。
忽然间,她的失措、惊慌、焦急都在这平静的一瞥里得到了舒解。
算了,既然都跟来了,那么,就一起走吧。
反正,自己也舍不得。
一直郁闷在心的那块大石挪开,她长长透了口气。
“好吧,是你们要跟来的,不许喊苦喊累。
小姐这次不是去郊游,是出逃,你们知道吗?”
出乎意料,没有人理她,更别提齐声响亮的应她一句“是”
了。
真是……没面子啊。
她灰溜溜的走到车厢前,微带撒娇的语气:“君行,你看哪,一出了王府他们就不听我的话了。”
车厢里没有人应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