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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云不记得是谁说过,肉食动物向来攻击性和侵略性都极强,因为时刻处于饥饿状态,居安思危。
草食动物则全然不同,到处是丰美的水草,自然可以温文尔雅,高风亮节。
龙天佑拿出一瓶陈年的桂花酿,是一个朋友送的。
这酒入口绵软,甘厚醇香。
他喝惯了北方的烈酒,这种阴柔低冽的花果酒自然讨不到他的欢心,只落得束之高阁的命运。
今天拿出来,纯粹是为了调节气氛,醉眼看花花也醉,酒可以让一切的不合情理变得行云流水,无懈可击。
飘云酒量不好,向来浅酌慢饮,今天却是难得的豪气,跟龙天佑连干三杯,竟然还意犹未尽。
龙天佑也不管她,由着她放肆。
私下里,他还真希望她今天能醉一醉。
糊涂是福,某些时候,不识时务的清醒,比穿肠毒药还伤人。
飘云喝过酒后,眼睛越发显得清秀明亮,烟波浩淼,一片碧水蓝天。
苍白的双颊染上了胭脂般的淡淡红晕。
眼波流转,芳草萋萋,仿佛微醺的夏风抚遍红尘岸边的花红柳绿,整个世界因她的明眸善睐,顿时变得生动起来,蓬荜生辉般光鲜亮丽。
龙天佑端着酒杯,隔着餐桌看着她,飘云今天谈兴很浓,一张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小学诗会大放异彩,拉丁比赛惊艳四座,大学辩论剑拔弩张。
那些人生最美好的光辉岁月,就这样从嘴边,从手指间,从细瓷盘子,从水晶酒杯,从无数个去而不返的日日夜夜,静悄悄的溜走了。
他几乎插不上话,只是看着她,看着那让他梦萦魂绕的莹莹檀口,有节奏的上下翕合着,一串串明快流畅的音符,欢快的跳跃在斑斓的空气里。
他突然感到心惊,猛然想到,飘云在隋洋面前就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安静过,天天开心的跟过年似的。
可是在他面前却向来安静,想说就说,不想说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
那是他们特有的相处模式,仿佛某种默契。
他什么时候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心里烦躁的像吃了十斤火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仰头把酒喝下,刚想说什么,飘云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铃声特殊,与别不同。
飘云楞了一下,慌忙的起身,那音乐仿佛救星,踏着七色彩云而来,如同神迹,大慈大悲救她脱离苦海,可是那距离太遥远,鞭长莫及。
而他与她不过咫尺之遥,他伸一伸手,她就像一只折翅的鸟儿,无可替代的被他攥在手心里。
一切的隐忍和刻意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是男人灼热的眼神和本能的欲望。
“让我跟他说句话好不好?”
飘云说,她没有别的奢望,只想让寒城安心。
龙天佑用手箍着她的下巴,眼神如同钢铁般冷硬,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第二十七章
她知道,她已经走的太远了,远的找不到自己,盲目了过去,丧失了未来,注定在逆天的路途上颠沛流离。
手机的音乐一遍一遍的唱着,执拗而顽强。
是PaulShwartz的那首《VeniRedemptorGentium》。
拉丁语,听不懂的歌词,听得懂的哀伤旋律。
LisbethScott的声音雍容感性,如此的凄恻,又如此的动人,是破裂丝缎般华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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