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神佑吃了小半碗,邢秉懿没有胃口,赵寰强令她吃了一碗,说道:“九嫂嫂,你无论如何都要吃饭,吃下去才有力气。
你小产了也不能歇息太久,得很快好起来,否则会露出马脚。
这两天我替你去向韩婆子告假,就说你月事来得厉害,动不了。”
她们这群人,月事大多不准,大家都见怪不怪。
邢秉懿手搭在小腹上,有气无力说道:“二十一娘,我醒得,你都是为我好。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记得你的好。”
赵寰暗自叹了口气,安慰了她几句,与赵瑚儿一起前去当值。
快临近新年,金人受了大宋的影响,在冬至新年等节庆时,都要大肆庆贺。
皇宫再破旧,也要装模作样洒扫一番,贴对子桃符。
赵寰前去给邢秉懿告假,韩婆子看了她几眼,不耐烦地道:“你昨日病得那般厉害,今日倒能替人当值了。
既然你要做好人,还不快去干活,楞在这里作甚!”
她们今日被分了清理洒扫积雪的差事,没扫一段路,木屐连着鞋袜都湿透了,寒意顺着脚底往上钻。
风再一吹,所有人都被冷得簌簌发抖。
赵佛佑人小瘦弱,她拄着扫帚一边喘气,一边直抖个不停。
在不远处的毡房里,门帘晃动,帘子后的人影闪过。
赵寰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走上前对赵佛佑说道:“你歇一会,去那边毡房里取取暖。”
赵佛佑嘴唇都冻青了,顺着她的指点看去,不禁愣了下,哆嗦着说道:“娘娘不喜见到我们。”
赵寰呵了声,道:“不要怕,你只管去。
得碗热汤水,一块糕点也好。”
赵佛佑犹豫着没动,半晌后,低声问道:“神佑可还好?”
赵寰望着她脸上的忐忑与脆弱,心一软,答道:“勉强活了过来。
你先别管她,有我呢,照顾好自己要紧。”
以前在康王府上时,姊妹俩来往并不多。
自两人的生母都陆续被折磨死之后,其他人无暇顾及她们,姊妹俩开始相依为命。
两年多的非人生活下来,赵佛佑逐渐变得麻木。
对于赵神佑的病,她恨自己无能为力,又不敢面对她的死,甚至连问都要鼓起勇气。
听到赵神佑没事,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挪开,赵佛佑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随意抹了把脸,放下扫帚,提着裙子下摆,一鼓作气朝韦贤妃的毡帐跑去。
韩婆子袖着手,冷眼在一旁看着,朝赵寰冷笑一声:“她今年已经十岁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与她嫡母,祖母一样。
活着又如何,还不是要被男人折磨。”
赵寰平静地道:“先活着吧,已经死太多了。
赵家真有滔天的罪孽,也不该女人来偿还。”
韩婆子愣在了那里,片刻后,别开头踱步到了别处去,大声吆喝道:“别偷懒,赶快些!
若是做不完,太阳下山了,你们也得给我继续!”
太阳下山了会更冷,雪踩实了,会结成厚冰。
大家一听,赶紧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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