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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闻到贺正庭一身酒气,裹携着烟草味,乌烟瘴气的,“您有什么指示?”
她撇掉贺正庭拽着她两只胳膊的手。
“我指示了,你会照做嘛?”
贺正庭故意挨近她一步,程西果断往后跳两步。
“如果贺总只是喝醉了找人磨嘴皮子,那就趁天色还好,早点回去吧。”
程西想到什么,眉毛打结,“我记得你胃镜检查,医嘱让你戒烟戒酒的,贺总这是不想活的节奏了。”
“起码能比你活得长点,你一个小妮子,大半夜跑科技园区干甚,不知道那边路比人多,厂比路多,不想活就早点告诉我,起码不要便宜了那些个变态不是。”
贺正庭半真半假地磕碜程西。
程西明显脸上有些难堪之色,“你喝醉了。”
“走,给你个还人情的机会。”
贺正庭抓起程西的手,摘掉她手里的画笔,拽着她就往外面廊道里去。
“什么人情?”
程西糊涂得很。
贺正庭戏谑一声,“哼,和我玩翻脸不认人这套?你还太嫩了告诉你!”
贺正庭说,上次在医院他帮她搪塞掉兄长过余的甜蜜负担,因此在贺母那里,老太太已经认定了程西就是贺正庭的女友,这个时候,程西翻脸不认人,让贺正庭如何解释?
说他喜新厌旧?指不定要挨贺父一顿海揍。
说他被始乱终弃?那他贺正庭不要在这圈子里混了,栽在一个小妮子手里?!
“经你这么正反一说,我势必要和你绑在一起了?贺先生,脸是个好东西,请你务必要端正珍惜。”
程西一路被他“挟持”
着,跌跌拌拌地被他扯着往前走。
“嗯,从前我就是太要脸了,现在,不想要了,脸值多少钱一斤啊,笑话!”
程西瞠目结舌状,果真,人至贱则无敌。
“贺正庭,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很没男性光辉的知道嘛?你又何必和我搅和在一起呢,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
无论年纪、身份、性格、工作,我们都不匹配。”
程西突然一个反作用力,拼命地想站住脚步,前面的人用力的拽着她的手腕,腕口那寸皮肤火辣辣地疼。
程西态度很坚决,贺正庭只能随着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也惧无所惧地瞅着他,“我不谈身外之物,只谈感觉,你说我们不匹配,可是你中意的那个人,事实上也未必多登对啊,起码你们没有在一起。”
程西被他戳到了最痛的一处,“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离了那个程若航,就不打算过活了?”
贺正庭瞧程西一下红了眼眶,心底不禁柔软,说到底,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太直,不懂直中取,更不敢曲中求,就这么干巴巴地躲着,贺正庭宁可看不穿她的心思,起码这一刻,不会这么嫉妒唏嘘。
“回避一段不想面对的感情,没必要把自己缩到壳子里,反而该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人是很经不起怀念的,渐渐地,大浪淘沙,总会筛尽些人事,等某一天,你回过头来看,……发现那些横在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其实不是山,只是座丘。”
贺正庭松开程西的手腕,从大衣内衬里掏出块方帕,再正经肃穆的神色,替程西拭掉那颗在眼眶边际的泪,“当然,也有些砂砾是历久弥新的,那个时候豁达的眼界与心境,更能让自己活得畅快些,既然有些人事是注定躲不过的,那就不管天翻地覆,敞开自己的胸怀接纳他。”
程西憋闷了这些天的情绪,被贺正庭几句不咸不淡局外人的话彻底瓦解了,因为她知道,贺正庭是过来人,正因为他是过来人,程西才明白,他口里的那句“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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