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忧花轻飘飘落向施术人,眼看着要落到公良至唇上,被魏昭一把捏住。
他抓着那花,本要将之扔开,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手指收紧,将一朵娇嫩的花朵碾成了泥。
解忧花紫红色的汁水从他指缝间滴落,染上公良至的嘴唇,倒像闺阁女子涂的胭脂,让那两片依然显白的唇瓣多了点血色。
魏昭伸出拇指,将这点胭脂色在公良至唇上抹开。
道士依然睡得香甜,没注意到这轻薄之举。
他将花汁细细抹匀,蓦地又加上一根手指,伸入公良至口中,将他的牙关撬开,去捉他的舌头。
那团软肉又热又滑,散发着千日醉清淡而回味悠长的酒香,好像很好吃似的。
魏昭眼神一暗,俯下了身。
魏昭既不是没见识的蠢货,也不是一心修道的书呆子,他十年前比公良至更通人情世故,只是对情爱之事不开窍且毫无兴趣罢了。
想也知道,魏昭这样坐不住的冒险家,怎么可能是师长的乖宝宝。
他十岁出头敢偷酒喝,下山修心时一头扎进赌坊花船,美曰其名为见识红尘。
他觉得酒好喝,偶尔与亲友小酌很不错;美食也不错,有空有闲不妨一试;赌博没什么意思,要坑人赚路费可以来一把;嫖……你们这群人,把时间金钱生命浪费在这种事上,是不是傻?
这不能怪他,真的。
两百年才破壳的龙种,漫长的童年也以百年计,十几岁乃至几十岁的小龙连角都没长出来呢!
固然道法神奇,混入了人族血脉,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好青年的魏昭,在某些方面依然是个幼崽。
换而言之,十七八岁的魏昭看春宫图也好,去青楼长见识也好,遇到魔修骚姿弄首想要引他动情也好,魏昭的感想,都与小时候不慎在魏将军府撞见仆人偷情时一样。
好吵,好无聊,不懂你们在激动个什么。
幼龙魏昭明白友情、亲情、师生情……独独不明白爱慕之情,就如他不懂得情欲。
要让他明白君子好逑,就像逼迫八岁小孩与人山盟海誓,岂止做不到,简直不人道。
他把亲近的人当朋友,心中一片赤诚坦荡,读不懂恋慕带来的百转愁肠、弯弯绕绕,只道我同某某要好。
这并不是能用聪明参透的东西,情之一字,本来就没什么逻辑和道理。
制造了他的陆真人对此心知肚明,因此并不撮合他与哪位女修,这种硬件软件都没长好的时候哪怕逼婚也养殖不出新的龙脉。
她也对魏昭与公良至的亲近毫不在意,对他们似有情意的传言一笑置之:魏昭无非是孩子心性,幼稚地占着小伙伴不放罢了,等到化龙成熟后,天晓得会哪样。
幼龙百年童身,到化龙之时一日成熟。
按理说,魏昭该在完整化龙后明了往日不明事,积累的情絮量变到质变,从懵懂的孩子变成内心通透的大人。
只是化龙出了问题,卡在了半道。
修出半个龙躯、与真龙无缘的魏昭,此生都只是个未长成的少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