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总以讨人家喜欢为是。
我说了,你不必发愁,有事随时来和我商量就是了。
我不出面,我也不分你一个钱。”
狗子将脖子一缩道:“毛三叔是码头上的朋友,怎会分我们的钱呢?”
二人一路说着话,向村子走来,直到学堂门口,方始分手。
毛三叔回到家里,见妇人在天井里洗衣服,自己向她招招手,然后走进卧室去。
毛三婶道:“今天是太阳星高照,照到屋子里来了,你会在这个时候回家来。”
毛三叔在屋子里道:“喂!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毛三婶道:“青天白日,为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
毛三叔道:“你来唁!这样青天白日,我还能把你拖进来吃了吗?”
毛三婶道:“你就在天井里说说也可以。
为什么要我进屋子去说话呢?”
毛三叔道:“你进来唁。
我要你进来,自然有要你进来的原因。
你不必多心,我实在是正经话。”
毛三婶听到他在屋子里跌了两跌脚,料着这必定有些原故,不是胡说的,只好进来了。
毛三叔真是加倍地仔细,伸着头向外看了一看,这才把狗子所说的话对她说了。
毛三婶道:“狗子这就不该,人家李少爷是个好人,为什么要那种样子对待人家?”
毛三叔望了她道:“你也说李少爷是好人了。”
毛三婶红了脸道:“你不要胡扯了。
你莫看我是个乡下妇人,手臂子上能跑马,脊背上能行船,三条大路走中间,一点儿不含糊。”
她说着话,嗓子更高,眼睛也向着他瞪了起来。
毛三叔抱着拳头,向她连拱了几下笑道:“我的娘,不要为别人的豆子,我们炸破了锅。”
毛三婶这才收了怒容道:“你今天特意回来,就为的是把这话告诉我吗?”
毛三叔道:“我因为狗子在街上乱说相公不好,所以我跟着他走回村子,把这事问了出来。
大姑娘是和你很好的,我又受了李少爷好处,不能报答人家。
现在总算是一个机会,暗地里点破大姑娘,让她遇事谨慎一点就是了。”
毛三婶笑道:“你这是什么话?这样的事,还能对人家大姑娘说明白吗?”
毛三叔道:“你都是傻瓜,教你去点破人家,自然有个点破的话头,难道还能够这样直桶子说出来吗?你帮我一个忙,有意无意地劝劝大姑娘,假使能把这事消灭掉了,那也是我们一件阴功德行。”
毛三婶笑道:“倒不谈什么阴功德行,回头我又要说一句了,李少爷为人实在是好,我总共不过和他洗了四五件衣服,他就给了我五百钱,说是先存在我这里,将来再算。”
毛三叔笑道:“这样说来,你还是看着钱说话。”
毛三婶笑道:“你不是看钱说话吗?不是你用了李少爷三吊钱,他不曾要你还,你就为了这一点,少爷长,恩人短吗?”
毛三叔道:“你哪里知道,江湖上花的得当,三百二百不算少,花得不得当,十万八万不算多。
我并不是说他能花钱,我是喜欢他年纪轻有义气。
但是你哪里会知道。
唉!四海朋友,也只为义气压死人。”
毛三婶不懂什么江湖义气,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觉得像春华这样好的姑娘,若是传出什么丑事来,扫了她的面子,这是一件多么扫兴的事情。
乡村妇人家心里,是不容易隐忍一件事下去的。
所以毛三婶听了毛三叔这话,把洗衣服的盆,索性搬到大门口来,她有她的主意,假如春华由这里下学回去,就可以把她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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