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坐着颇为肥胖的人,嘴唇上养一撮小胡子,与杨大个子所形容的赵次长,颇有几分相像。
灵机一动,想着莫非就是他。
正是这个时候,那车子停着,他下了车了。
他脸上带了三分笑容,向车夫道:“你就拉到沂园澡堂门口,等着我好了,大概我有两个钟点,可以到那里。”
车夫答应了一声是,将车子兜转着拉开了。
杨大嫂一想,自己的包车,为什么不拉到要到的地方,却在半路里停下来?好在自己是走着路的,就跟定了那人向前走去。
由大巷子转进了一条小巷子,在一座八字门楼下,他摇摇摆摆地进去了。
看那房子,虽是老式的,但那墙壁粉刷洁白,梁柱整齐,却是建盖不久。
而且门里面天井宽大,略略栽有花木,倒不是中人以下的家庭。
便放下了篮子,就在这门对面一堵粉壁墙前坐下了。
坐不到一会,门里出来一个江北老妈子,匆匆忙忙地走去。
她虽看了杨大嫂一眼,并不曾说得什么。
一会儿,她手上提了些纸包回来,像是瓜子糖果之类。
杨大嫂看她时,她倒笑了。
杨大嫂道:“这位大嫂,你笑我作什么论体系?”
她笑遭:“你不是缝穷的吗?”
杨大嫂点点头。
她笑遭:“缝烂补破,你要找那男人打光棍的地方去动手。
我们这里女将多似男人,而且人家打公馆的所在,也没有什么人穿烂的破的。
你在这里坐三天兰夜,也没有人照顾你。”
杨大嫂听说,便提起篮子来,作个要走的样子,一面答道:“我本来也看着这里,不像有针线做的所在。
不过有两个小孩子老远地叫着我,说是这巷子里有针线做。
我走进巷子来,也不知道是哪家有针线,糊里糊涂地就在这里坐下。
你们这大门里房子有好几进,就是住一户人家吗?”
那老妈子道:“本来是住一户人家。
因为上个月,有我们老爷的朋友,搬了一分家眷来,在后进腾出几间房子给他们住,算是两户人家了。”
杨大嫂道:“听你这位嫂子说话,好像是我们同乡呢。
贵姓是?”
她道:“我姓钱,主人家倒叫我王妈。”
杨大嫂笑道:“那你必定是钱家村的人,我们那里有个亲戚叫钱老二。”
王妈笑道:“不叫钱家村,你错了,叫钱家圩。
你是钱二癞痢的亲家母吧?你莫非姓刘?”
杨大嫂笑道:“对了,我姓刘。
钱大嫂子,你把东西送了进去,我在这等你一会,我还有事托你呢。
家门口的人,不沾亲就带故,我们是很愿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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