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由泥鳅巷一直向东,房屋已全部烧光,已不再是烟火向上涌了。
枪炮声自然是每秒钟不停的,不过到了这时,仿佛连续着不是那般猛烈。
程坚忍随了柴团长守在中山路十字路口那大碉堡里,得着了一线工夫的轻松。
坐在地上,两手抱了拱起来的双膝盖,微垂着头,却闭了眼睛,想打个盹儿。
就在这时,师长的电话来了,命令着程坚忍率领在春申墓二营补充兵一班,由华严巷经圣公会,增援城西北角小西门内的四眼井。
程坚忍接了命令,立刻就向春申墓去。
他和驻守春申墓总营吴连长接洽好了,立刻带了一班补充兵向西北走去。
一路之上,听到喊杀声、机枪手榴弹声,在小西门那面掀起了狂潮,这才知道那方面突然吃紧。
原来大西门小西门这两道防线,我们始终守得坚固,没有让敌人冲过来。
驻守小西门第一线的部队,是第一七一团第一营第一连,连长邓学志带了赖大琼、赵相卿、赵登元三个排长,都在城垣上作战。
赵相卿一排却是驻守在小西门的正面城墙上。
自二十八日起,敌人就是不断地炮轰,飞机炸,波状部队冲锋。
到了二十九日下午,就把炮位分成了三层,第一层是平射炮,第二层是追击炮,第三层是山炮,就以二十四小时的不断射击,正对了小西门一段城墙工事猛轰。
因为小西门内一条大街,直达兴街口中央银行师指挥部。
这是由城外到师指挥部最短的一条直径,小西门到兴街口至多是一华里。
所以严格地说,小西门就是师指挥部的外围。
敌人为了要一举而打击我们的守城主脑部。
我们守住小西门的官兵,也就誓死不肯退后一步。
当敌人炮轰到三十日拂晓的时候,敌人先放了一阵毒气弹。
好在守军在西北门,对于毒气,认为是家常便饭,并没有怎样去理会他们。
放过毒气之后,敌人七八百之多,就组织了十几个波状部队,向轰毁了的城基冲锋。
第一营营长吴鸿宾,见情势危急,率领第二连连长方宗瑶,亲在西门右面作侧面射击。
全连士兵,只有三十多个人,大家不顾工事破坏,全露身在土身外面,伏在城基上,把步枪口列成了一排,对敌人的每个波队,轮流集中射击。
吴营长、方连长各督率了一挺轻机枪作斜角侧射,赵相卿连长在二十九日一天,就向敌人做了七次逆袭,战到三十日清晨,敌人伤亡了五百左右,第一连本身,也就只剩了三十人。
由清晨七点,再战到正午十二点,守在小西门城基正面的士兵,只有了五个人,而且都带了轻伤。
赵连长自己,也受了两处伤。
这时敌人冲上来,五名受伤弟兄,一点没有考虑。
也没有谁下命令,等敌人接近,个个拿出身上的一枚手榴弹,拉开引线,和敌人同归于尽。
赵排长却进一步,身上还有两枚手榴弹,先对敌人最密集地方抛去一枚。
然后再拿起一枚拔开引线,连人带弹,奔到敌人丛里去爆炸。
敌人看到我军这样地死拼,惊心动魄,不能不踌躇一下。
我侧面的机枪,又是猛烈地狂射,在这个狭窄的缺口上,无法展开,就死伤了二百人左右,一部分人退却,一部分向城墙缺口里冲。
这就有一百人左右,冲进了小西门,一直顺了大街,向文昌庙冲来。
这文昌庙也是小西门内一个十字街口。
向南的一条大街是石板面的宽敞马路,直通中央银行,论它的距离,不过是一百三四十公尺。
像敌人那样地猛冲,十分钟内,就可以冲到师指挥部。
所幸兴街口的工事,重重叠叠,做得十分周到。
在文昌店十字街口,就是一座石砌的碉堡,由那里到师指挥部,就是覆廓防事,阻了敌人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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