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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的时候,大家都侧耳而听。
念完了,那位不大开口的副榜.这也就将头左右连晃了七八下,微笑道:“虽然用字还不无可酌之处,以十五岁姑娘,在这仓促之间,有这样的诗,吾无问然矣。”
说着隔席向廷栋拱手道:“可赞可贺。”
那举人接过诗稿去,将筷子头在上面画着圈圈,笑道:“这诗还得我来注解一下呢:这未忍飞蛾扑,还将纨扇遮。
不是赞美秋圃翁这次为姚冯二姓释争而发的吗?”
秋圃原来也只想到咏灯而咏到灯蛾,也是常事,现在一语道破,立刻想着果然不错。
不觉连鼓两下掌道:“姚小姐如此谬赞,几乎没有领悟,惭愧惭愧!这决不是小家子气派,加以磨琢,前途未可限量,我要浮一大白了。”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子,昂头一饮而尽,还向春华照了一杯。
春华得了他的许可,心里这分儿欢喜,还在秋圃之上,便扬着两眉,站了起来。
吴师爷也凑趣道:“这诗分开来看好,一气念之也通。
就是说,夜坐深了,见着灯花,问它是报谁家的喜信呢?因为灯花之可喜,也就爱护它,不忍飞蛾来扑了。
大家同饮一杯吧。”
于是大家都举了杯子,向着春华。
春华连说不敢当,举杯相陪,呷了一口放下。
廷栋看得女儿如此受奖,也是乐着收不起笑容来。
秋圃这时很高兴,斟了一杯酒略举了一举,然后放下。
笑道:“姑娘,我敬你一个上联,不嫌放肆吗?”
廷栋笑道:“秋翁太客气,就出个对子她对吧。”
秋圃诗兴已发,也不谦逊了。
便笑道:“借姑娘名字人题了。”
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容清楚地念道:“酌酒驻春华,莫流水落花,付大江东去。”
全席陪客的人都说好,善颂善祷。
秋圃又端起杯子,向春华举了一举笑道:“聊表微意!”
于是将酒喝了。
廷栋道:“秋翁,她不过是个晚辈,何必这样客气?”
回头向春华道:“你对上呀!这要考倒你了。”
殊不料这上联,正触动了春华的心机,便低声将上联念了一遍,问廷栋道:“是这十五个字吗?”
廷栋说是的。
春华道:“我想大胆一点,也借用老伯的台甫两字,不知道……”
秋圃笑道:“那就好极了,必定这样,才和上联相称呀!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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