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暴风雨的晚上,她很有可能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
只因为之前开车的人是凯利,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把车内的人当成凯利。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凯利的嫌疑。
究竟是谁在开车姑且不论,但当时车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凶手先用绳子把罗拉勒死,绳子一端系住她的脖子,另一端绕过树枝,绑在车底的轮子轴承上。
把车倒退几步,车轮的马力就会把尸体吊起来。
调整一下高度,遮进树里面。
大家都上车后,凯利开车挪了几米就发现油箱没油了。
就是这时候车往前开了一点儿,所以尸体下滑了一段距离,落到了车窗上。
照这么看,油箱也有可能是凶手弄坏的。”
甄*总结道:“罗拉的死法,和尸体的移动与出现,只有这一种解释。
以此来看,如果凯利下车时抽走了车钥匙,那凶手就只有可能是有车钥匙的人——凯利或帕克;可如果凯利下车时没有抽掉车钥匙,那么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包括女生。”
“不错,”
言溯赞叹一声,补充证据,“事实是,凯利把钥匙落在车上了。”
甄*微微蹙眉,估计这就是当时警方没有定下凶手的原因吧,因为看上去谁都有可能。
言溯见甄*推理的井然有序,又问,“那,凶手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出逃的罗拉,并杀了她的呢?”
“我一开始也在好奇,那么大的树林,凶手是怎么那么快找到罗拉的。”
甄*把证词摆好,指着上面的几处,
“安娜说罗拉抢方向盘,把车门的内锁打开,害得她差点儿滚下去,还说罗拉一下子就不见了。
而另外几位证人都是同样的说法,并且提到,罗拉喝了酒还磕了药。
我很大胆地设想了一下,极有可能,罗拉意识不清滚到树丛里或是车底下去了。
而撞车的那个瞬间,其他人都顾着自己,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凶手朝黑暗中喊了声‘罗拉’。
于是,剩余的人在恢复镇定后,以为罗拉已经跑了。
可事实上,她昏迷在附近的黑暗里。”
甄*说到这里,耸耸肩:“这个,有点儿猜测的成分。
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控制她昏迷的。”
言溯定定地盯着她,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摸出一张纸递到甄*面前。
是尸检报告。
死者的胃里除了酒精大麻还有致幻剂和镇定剂。
无非就是让人过度亢奋后又陷入昏睡的药物。
半刻前还吐舌头不太自信的甄*,立刻得意地扬扬下巴:“我真是个天才!”
言溯轻哧一声,嫌弃地白她一眼,半刻后低下头,却笑了。
甄*看着他,也在心底偷偷地笑。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场景,逼仄的审讯室,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束灯光无尽黑暗,却让她感觉意外的欢愉。
世界真静,只有窸窣的纸张和他们的对话,每一句都可以讲到心里去。
尽管讲的都是案子,无关感情。
可就这样智慧的交流,也很让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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