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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法深湛,甫一起手,指尖上即不住涌出七色光砂,在空中飘浮不散,凝成道道绚丽轨迹,顷刻间一座法阵即要成形。
少年眉头一皱,向那道士凝望一眼,负手不语。
那道人只是与那少年目光一触,手上就是一滞,口中咒语也突然中断,而后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嘿了一声,竟还能强行发动道法。
那少年静待他道法施展完毕,这才轻启唇齿,喝了一声:“破!”
刹那间恰似一道无形骤风吹过,将那道士身周七色光砂通通卷走,一颗都未落下。
那道士当场呆住,揉了揉眼睛,这才相信自己所发七色光砂已被这少年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给破得干干净净!
他打起精神,旋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叱喝一声,左手持咒,右手食中二指燃起真火,就向那咒符夹去。
哪想到那少年又喝了一声“破!”
,符咒竟自行燃成一团火球,就此毁去。
道人果然道法深湛,顷刻接连变换数种术法,皆是旁边这些青墟宫普通弟子平日难得一见的高深法诀,可无论他道法如何变幻,那少年只是淡定立着,喝了一声破,即破得干干净净。
“吟风,你既然出身青墟,又何以如此不敬师长?”
这一声问话遥遥传来,其声苍越,悄然间将场中弥散的杀机驱散。
问声尚回荡未消之际,一位真人即缓步行来。
他望上去五十左右年纪,仙风道骨,遍体空灵之气。
那道士向吟风喝道:“孽徒,还不快拜见虚玄真人?!”
那少年依然负手立着,淡淡地道:“我一拜天地,二拜大道。
这浊浊尘世,芸芸凡人,又有何可拜之处?”
那道人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少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有心上前拼命,可是少年明明道行低微,偏是邪门得紧,只一个破字就将他得意道法悉数破了个干净。
他就是想拼命,又如何拼法?
虚玄真人望了那少年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抚须道:“贫道道号虚玄,忝掌青墟宫门户,本来是受得你这一拜的。
但你既然不愿,也罢,我且带你去上皇宝殿,见过了历代祖师再说。”
说罢,虚玄真人袍袖一拂,刹那间已出现在那少年身旁,伸手拉住他手腕,携着他向上皇金殿行去。
那少年竟全无反抗之力。
行过那道人身边时,虚玄真人忽然驻足道:“道明,吟风道行并未增厚。
你道法被破,实是因你道心不稳,这才被他趁虚而入。
此间事了,你就把杂事交卸了,到后山玄碧洞中面壁三月,好生修一修心志!”
道明额头冷汗直冒,慌忙跪下应承,直至虚玄真人远去,才敢起身。
这一天,西玄山大雪初飞。
纪若尘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片片飞羽,只觉得血气上涌,莫名的心烦意乱。
他心境难平,烦乱间回到桌前,取出龟甲玉锤,就欲占卜未来事。
他一锤下去,龟甲应声而裂,裂纹纵横交错,皆是大凶之相。
纪若尘见了,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只因他卜这一卦前,心中已早知卦象如此。
但这一回他笑到一半时,笑意忽然在唇边凝固。
龟甲裂纹处,竟慢慢地涌出鲜血!
鲜血越涌越多,慢慢将整片龟甲染红,还在桌上洇出一团偌大的血痕。
这一卦,非但大凶,且有血兆。
纪若尘闭上双眼,静立不动,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徐徐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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